自那日眼看着孟文渊因与离月一事万般低沉,又口吐鲜血一病不起,孟文君便也无法欢喜起来。
她与容子尧虽是一如既往的相处着,就算未得相见也会互通书信,时常也为对方作诗一首以慰相思意。可一旦想起自家二哥的悲凉情愫,她便也慌张。
是日酉时,用膳以后孟文君便也坐在石凳上,细细端详着手中凤鸾佩,眸子微敛却也是带着几分低沉。每每想起容子尧,便都生出几分低沉来。所幸的是他说今日入宫,迟迟不见他来,孟文君便也轻叹。
下一刹,她便也自言自语道“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太白言语果然合我心意”
见她在那里坐着,一旁的宫女宦官便也不敢上前打扰,只得由她去了…
容子尧到长安殿的时候已是酉时末刻,踏入后院,他便也瞧见孟文君坐在秋千上,一袭月白色衣裳,双手紧握着那绳索,眉眼间尽是低沉。
当此时,他却也上前躬身施礼道“我来迟了”
他的话音刚落,她便也抬眸望着他,刹那间便也是满目欢愉,那眸子里竟也闪着些许泪花。
“你终是来了,我以为你又不来了”
颇为低沉的言语,便也引得容子尧倍感低沉,刹时间,他便也上前将她拉起,而后一把拥进自己怀里,紧紧的抱住。
多日不见,自是相思入骨,不肯舍弃的盼着。如今相见,他却也什么都不想再说。
这些日子发生太多事,离月留书出走,孟昌黎犯了风疾躺卧在榻,而孟文渊也拖着病体去寻离月。夏朝又屡次犯大周边境…
孟文君虽是一介女子,可却也因此担忧不已。此刻在容子尧的怀里,她便也觉得舒心,可谁知不过片刻的功夫,她竟也暗暗落泪。
那泪水落在他的手上,他当即俯首满目疼惜的望着她,而后轻轻为她擦拭泪水。
“我的傻公主,莫要担忧了,一切都会变好的…陛下乃一国之君,承袭天恩必然安然无恙,瑞王殿下吉人天相亦无大碍。至于边境之事,自有那能征善战的将军护着,你便莫要担忧了…”
是了,那阳珞珈虽有几分风流之气,可打起仗来却也是丝毫不曾含糊。
容子尧言语幽幽,孟文君听了却是满目诧异。
二人虽是两情相悦,又是心有灵犀,可如今这般言中,却也是令人惊诧不已。
彼时,她只浅言“你怎知我因这些事担忧?”
“傻丫头,我自是知晓,他们是你的亲人,大周是你孟家打下的江山,你又岂会视若无睹”
幽幽言语落地,容子尧便也将她复又揽入怀中,将她紧抱。沉默了片刻,他也才发出浅浅一声叹息。刘皇后曾说,让他们二人今年十一月成亲,可如今这般,却也不知往后如何了。
听他低叹,孟文君便也似猜透他心思一般,从他怀中走出,而后抬头望着那皓月。
“不知你可还记得当初在东华殿后院,你与我所说?”
“自是长相记不敢忘!”容子尧一语落地,一切便也似回到昨昔。
她说下青梅竹马两相牵,山长水阔共长远,妾拟将身嫁与君,暮暮朝朝永生欢的句子。而他呀,也是满目宠溺的立下誓言——天地为证,花月为媒,吾愿拼尽一生力,护卿此世笑意浓。
片刻回首,容子尧却也上前从身后将孟文君抱住,而后缓缓枕在她的肩膀上。
“那些话,我自是永生不忘的”
他的呼吸灼烫着她的右耳,不过刹那间,她的脸上便也是红云满面,只是他不曾瞧见罢了。沉默良久,孟文君也才将他抱住她的手紧握,而后满目含情。
“子尧,我心悦你,数载而已,这数载将会是我的一生…若有来朝,我定会再与你相逢,与你相知相许”
一语出,二人皆是笑靥如花。
想来这世间多的是无情之人,可只有彼此遇到之人是有情之人,便也知足了。
七月初,已是格外炎热,时常令人烦闷。
这两月来,一切便也回归平静。夏朝兵败如山倒,孟昌黎也恢复以往常态,而孟文君也是常与容子尧相见,品茶弹琴,吟诗作对,偶尔出游看景。只可惜,孟文渊仍是下落不明,而离月犹是不知所踪。
长安殿里,容子尧已然坐在大殿上的椅子上,他手中捧着茶盏,眉眼间却都是低沉。
时至今日,他与孟文君已是如胶似漆的地步,虽不曾成亲,可他们二人心在一处,其他事情便也显得不大紧要了。
容子尧已在大殿上等了四个时辰了,可偏偏还不见孟文君前来。
虽然他有几分倦态,可一想到能见到她,心中便也是欢喜。可如今仍不见,他便也生出几分低沉来。
“敢问公主究竟去了何处?她何时归来?”
一语询问,那擦拭花瓶的宫女便也低低道“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