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和碗沿碰撞发出“咣啷”的轻响。
他真诚地问:“那我能和你聊以后吗?”
“...不能。”
我闭了闭眼,抓起手机将编辑好的消息发给修锁公司,得到对方的回复之后立刻起身,抛下句:“吃完了收拾干净。”便要回房间。
陈屿桉眼疾手快地拉住我,在我没来得及反应时自背后紧紧相拥。
室内的温度高,我只穿了件薄衫,背脊清晰的感受到他灼热的体温,连喷洒在耳边的呼吸都变成烤人的火舌。
“放开!”
我剧烈地挣扎,却被他越用越紧,冰凉的液体从滴落在脖颈处,我猛地顿住,不可置信的微微偏头,却发觉这个角度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室内陷入诡异的寂静。
过了好久,陈屿桉才开口,声音里难掩哽咽:“写剧本的时候,会想起我吗?”
“……”
我堪堪闭上眼睛,不想因为他的话而动容。
他喃喃:“不想的话,又为什么会写我们曾经做过的事情。”
我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紧成拳,努力忍耐情绪泛起的波澜,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陈屿桉一如既往的好本事,三两句话轻易就能将我搅得一塌糊涂,让我心软、烦躁、束手无措。但凭什么...
每回都是他来主导局面,我就这么低廉吗?
玩够了,戏耍够了,被他弃如敝履。
我睁开眼,通过玻璃看到彼此依偎的背影,弯了弯嘴角,面色凄凉,说的话却如同一把利刃,照着他的七寸狠狠扎下去,“当然会想,毕竟你对我而言,只有激发灵感这一个作用。不过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实在不怎么开心,往事也忘的差不多,没什么利用价值了。我早晚得找别人...”
“利用也行。”
陈屿桉迫不及待地打断我的话,掌心抵在我肩上,稍微用劲儿将我转过来,面对面站着。他的眼角泛着红,一双眸子熠熠生辉,急切地说:“我不在乎这些。”
我被他胡搅蛮缠的态度弄得疲惫不堪,从没觉得他这人如此油盐不进。
陈屿桉喋喋不休:“何必要找别人呢,他们能做到的,我也能...”
“对啊,”我敏锐地抓住字眼,扬眉,“你能做到的,别人也能做到,你又不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所以我何必非你不可。”
“……”
陈屿桉没料到我会这么说,撑在我肩头的手掌不安地摩擦了下,神情迷茫。
我拨开他的手,后退两步,整理好心情,道:“我们试过一次,彼此折磨的过程和无疾而终的结果就是我们不合适的铁证,所以你别在我身上耗时间了,放下吧。”
“放不下。”陈屿桉撩了把额前的碎发,眨眼的功夫,落寞消失的无影无踪,语气里带着股强烈的决绝,“我不逼你重新接受我,你也别逼我放下你。”
“……”
我无语,觉得这人好赖话听不进去,也不再跟他浪费口舌,抛下句:“随你。”
*
vivian不知道从哪儿搞来我的微信,加了好友之后开始不间断的消息轰炸,从她在剧组的一日三餐,到生活的点滴小事都跟我分享,还非让我跟她也汇报。我不喜欢和别人聊私事,每回要么装看不见,要么敷衍了事。
十一月中旬,vivian的新剧杀青,约我到南方玩。
她说自己是在南方长大,过不了北方这么冷的冬天,非拉着我一起去找个温暖的地方“渡劫”。我原本已经想好了拒绝的理由,可一想到最近确实没什么工作,闷在家里保不齐会跟陈屿桉碰上面,倒不如出门躲一躲,所以便答应了。
vivian允许我带着朋友一起,可姚玫年后订婚,这几天和张耀亭擢选场地和婚纱,忙的不可开交。我识趣的没去打扰她,独自拎着行李箱赴约。
到地方才发现和vivian一起来得伙伴是之前加过我好友的男生。
自从我不耐烦地请求他不要再打扰我,他真的就没再有任何的动静。突然见面,我一想起自己先前的态度,有几分过意不去,跟他客套地打了个招呼。
幸而这男生是个心大的,一点儿没介意,还恭敬地叫了声:“秦老师。”
然后主动帮我和vivian拎包。
在飞机上聊起来,我才知道他们最近合作了一部电视剧,虽然没有对手戏,但大家私下玩得不错,这次一道出来的还有几个人,都是些新生代的演员,因为工作结束的早,已经提前到了目的地。
我一听名字都是些不认识的人,社恐症都犯了,后悔没拉着姚玫一起。
vivian全然没注意到我的不自在,认真计划接下来的日程。我静静地听着,偶尔附和两句。飞机颠簸让我胸口发闷,旁边vivian聒噪的声音也停了。
我睁眼往旁边一瞧,发觉她已经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