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他安慰我也说了和现在差不多的话:“你喜欢的话,我再给你买。”
我扫了他一眼,心想,还真没变。
“那晚推你的人一直没找到?”他问。
“没有。”
我两手一摊,“后山没有监控。”
“也没问同学?”
我摇头,“净顾着为项链伤心了,哪还记得别的。”
陈屿桉面露沉思。
我拍他,“过去这么久的事了,想它又没结果。”
陈屿桉嗯声,拉着我起来,说:“天还早,再逛逛。”
...
...
春节假期还没过去,食堂里的窗口都关着,只有小吃街几家店还开门。
从学校走了一圈,我累得腰酸背痛、饥肠辘辘,想随便找个地方填饱肚子,陈屿桉却非要拉我去市里的火锅店吃。
离停车场还有段距离,手边就有家拉面店。
我毫无疑问的选择后者。
陈屿桉却蹲下,不容置喙地说:“来,我背你。”
我犹豫了下,顾忌他的胳膊有旧伤。
陈屿桉催促:“你这点重量,我还是能背的起来的。”
我这才慢吞吞地趴在他背上。
校园里空无一人,只有冷风呼啸。
我抱着他脖颈的手发凉,恶作剧般地塞进他的毛衣高领口。
陈屿桉嘶了一声,没有制止。
我歪头看他隐忍的表情,笑得乐不可支。
陈屿桉无奈:“从前你就这样...”
“哪样?”
“手脚冰冷。”
他说:“得吃点好的补一补气血。”
我瘪嘴:“再吃就成球了。”
“那也好看。”
“……”
我无言以对,不愿意承认被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取悦到了,似乎关于“我美不美”、“你爱不爱我”的问题,我一辈子都问不倦。
我把它归咎为是前半生中得到的肯定太少,所以总在自我怀疑。
陈屿桉把我往上掂了掂。
我心里一惊,问:“很重吗?”
“没有。”
我拍他的肩膀,使劲儿往下溜,想从他背上下来,可陈屿桉的力道很大,隔着裤子,仍旧捏的我大腿疼。
他低呵:“别乱动,摔下来怎么办。”
“...哦。”
我环住他的脖颈,老实了。
走到停车场的距离不远不近,我趴在他背上,感觉当下好像和十年前重逢了。
这几年我很少去假设什么,毕竟抓不到手里的永远无法当真,想太多只是庸人自扰,但现在故地重游,我忍不住问他,“如果我们当初没分开,会是什么样?”
陈屿桉不假思索地道:“毕业就结婚,到这把年纪,孩子都有了吧。”
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白日做梦。”
陈屿桉呵呵笑,将我放下来,把车钥匙递给我,自己坐到副驾驶。
我从另一边绕过来,继续跟他说:“从前我是想过的。”
“什么?”
“和你组建家庭这件事啊,”我余光瞥见他微怔的身形,笑,“后来就不想了。说真的,我有时候会觉得如果不是因为原生家庭导致我没有享受过真正的爱,也不至于被你当初那点温柔迷晕心智。你对我好一分,我恨不得回报你十分。但投入的越多,我难免变得贪心,总是希望你也能回馈我更多的爱意。所以,当时你的突然离开,对我的打击挺大的,让我一度认为争取也没用,是自己天生就不配得到爱。”
陈屿桉拧眉,打断我的话,“浓浓。”
我便停了话头,转而问:“去哪儿?指条路。”
陈屿桉调出导航,应该是没从刚才的情绪里缓过来,语气有些生硬,“直走。”
我无奈,叫了他一声:“不高兴了?”
“……”
我试探:“因为我说不考虑和你有个家庭?”
陈屿桉揉了揉额角,看表情是不太想纠缠这个话题,最终许是没憋住,开口:“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不是暗示你什么。你按照你喜欢的方式来就好。”
我明白他的意思。
过了这么多年,谁都不想再揪着过去那点事纠缠个没完。
历尽千帆、兜兜转转,能再和心仪的人在一起是难得的缘分。
至于世俗的名分,显得微不足道。
陈屿桉所求不过一个我,现在已经得到,是真的没有其它图谋了。
我心底漾起的涟漪不止,察觉到自己开了个愚蠢的话头,于是及时止住,转移话题,“过年期间还有火锅店开业?”
“当然,老板娘来吃饭,哪有不开门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