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
左相于皇后宫中“搜罗”出她与萧氏族老联系的“证据”,还找出了一些往来信件,上面都是密谋之语,甚至还有几句对皇帝的抱怨。
似乎“铁证如山”。
不久之后,萧皇后在软禁的宫中“畏罪自尽”。
证据呈上以后,皇帝大怒,不顾部分大臣的劝阻直接定了萧氏的罪。
洛阳城中的萧氏子弟全部被控制住,同时皇帝令人带兵去往萧氏祖地,萧氏全族无论男女老少,尽数夷灭,以儆效尤。
事情的发展速度快得令人咋舌,就在这时,太子终于急急赶回,却早已见不到母后的最后一面。
他想求见皇上,却被贵妃带人拦住。
最终,太子在乾宁宫外一跪不起,连着数日,也未换来召见的旨意。
之后,皇帝命人将太子送到普宁寺囚禁。
真是一出大戏。
不久后,京城里的萧氏子弟被处斩,鲜血染红了整条长街。
与此同时,普宁寺上空亮起冲天红光,有人传来消息,太子听闻萧氏一族下场,于看守护卫面前自焚而亡,尸骨成灰。
皇帝听到消息后,于大殿之上吐血昏迷,再没有醒过来。
行人寥寥的街道颇有几分萧瑟,萧氏子弟的鲜血与太子自焚的火焰刺破了这一片一片惨淡的景。
皇帝薨逝,本应太子即位,可太子在此之前就没了,朝廷陷入一阵骚乱。
高贵妃在左相的支持下趁乱扶持儿子周恒称帝。
有不从者当即斩杀,与此同时,她将余下的几个年少的皇子悉数屠尽。
一个月后,周恒正式登基,立曹氏女子为后。
这一场针对皇后太子、直指帝位的谋划,终于落下帷幕。
依靠背后两大门阀的力量,以及能调控京都周围驻军皇帝亲印,周恒暂时坐稳了皇位。
朝野上下人心惶惶,无人敢言。
周恒此人,作为皇子时一副兄友弟恭、无甚野心的模样,称帝后却本性毕露。
他比他亲爹还听不得反对的话,滥杀兄弟的同时,大肆打压曾经为太子说过话的大臣。
而更荒唐的是,他不知从何得知,皇帝曾有意把季愉许给太子。
竟然单独召见季父,说口谕算不了什么,他要给季家天大的恩赐。
让季愉进宫为妃。
季父大怒,他本就不愿支持这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帝,又见其如此荒唐,当即表示反对。
哪怕撞死,他也不愿让女儿进宫。
周恒冷哼一声,让他回家好好想想。
季父强忍怒气,回家后看到女儿,更是难受。
他将宫中之事一一言明,随后瘫在椅子上,面上有些颓丧。
“愉儿,是爹无能啊。”
季父是个固执的性子,只适合老老实实做学问,论及政治形势,恐怕还没有季愉看得清。
听完季父的复述,季愉思索一番,轻声细语分析:
“我肯定是不能进宫的。”
“且不说周恒这个人两面三刀、专制暴虐,只一项,他用见不得人的手段登上了位,不能服众。”
“若不精于政务,只凭高、曹二家也保不住他的皇位。”
季愉叹了一口气,这位如此睚眦必报的性格,哪能当好皇帝。
季母在旁听着,早已满脸心疼,不由上前将女儿拥入怀中轻轻安抚。
季父听完后却有些惊讶。
女儿平日寡言,从不让他们担心,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上心的事,很少过问朝堂局势。
没想到竟有这番见解,他一时忘了愁绪,又追问道:
“吾儿聪慧,可有想法?”
季愉抚过耳边的玉坠,摇了摇头。
眼看着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章程,季父不愿意女儿过分担忧,安慰了她与妻子一番,便一头钻到书房里去了。
季愉回房之后,突然想起祖父教导她时,曾对她感叹:
“天下之势,合久必分,如今太平了这么多年,若上位者不能政事清明,天下乱矣。”
她孤身一人,未点蜡烛,于一片昏暗中守在窗边静坐了一夜。
她想着当下局势,想到季家,想到皇帝,想到太子,又想起至今未解的梦境。
第二日天还未亮,便去书房找到了季父。
“女儿自入洛阳以来的几个月,从未见过皇室子弟,更不曾认识周恒这个人。”
“究本溯源,我们与他的交集就是那道未发的旨意。”
季愉细细分析。
“他这样做怕是为了报复太子与皇后,彰显现在拥有的权力。”
“他会享受我们的畏惧,却也不会将我们特意放在心上。我们只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