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却没听到身后的呼喊,她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朝下滚去,在一阵剧烈的滚动中,她被后背突如其来的火辣辣的疼痛给回魂了。
再睁开眼,迷迷糊糊的就看到王幼玉向前走来,她看了眼身后阻拦自己的巨石,顾不得血流满背,缓缓站了起来。
王幼玉见状,捂着嘴惊呼:“对不起,对不起,我看你连走四五天也不累,还以为你戴着的枷锁是个假的呢,所以才小小的试验了下,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太好奇了。”
说到这,她围绕着余年走了一圈,待看到她被血色浸染的后背后,惊讶道:“原来是真的么,难怪我轻轻推了推,你就倒了下来,啧啧,这血流的,你还能不能到黔州啊?”
“看看,看看,这脚都走烂了吧,还有这手,都能看到骨头了,真可怜啊,听说这回的遇赦不赦还是晋王亲自下令的呢。”
“什么遇赦不赦,说得好像你能回去一样?都是流放的,谁又比谁高贵了?”谢大嫂拖着丈夫孩子赶过来,就赶上王幼玉嘲笑余年,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上了。
既然要同余姑娘好好相处,那自然是能帮就多帮。
这话可是戳中了她的痛点,王幼玉脸僵了僵,反讽道:“那你们呢,不也一样?”
谢大嫂毫不在意,爽朗一笑:“我们就普通人,在哪活不是活,哪像王姑娘,曾经是大家小姐,如今却只能同我们一样,吃不饱,穿不暖了。”
疯女人,王幼玉恶狠狠瞪了谢大嫂一眼,望着她身后一个顶自己三个的丈夫,转而去挤兑余年了,谁叫她和自己一样。
“余年,你说说你,可怜不可怜,当了晋王十几年的未婚妻,到头来还是比不过有着杨家血脉的亲生女儿,惹得他亲手对付你,你说,他是有多嫌弃你的身份啊,果然,鸡窝里飞不出金凤凰,就算你曾经在国公府待过又如何,还不是改变不了你那低贱的血脉,你跟你那个娘一样,贱到骨子里。”
余年最大的目标是活着回到黔州,其它的事情,她都可以先放一边,可此时此刻,她再忍下去,王幼玉怕是要得寸进尺了。
她慢慢抬起被禁锢的双手,一步一步朝王幼玉走去:“你刚刚说,想知道这枷锁是真是假对吧,现在就是个机会!”
“什,什么意思?”王幼玉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余年却是懒得回答,直接抬起枷锁,朝她奋力一击。
“啊,救,救命”
“住手!”
“哐当”一声,刀铁交戈,火花四溅,戴着枷锁的余年就这么被震到地上,若不是谢文在后面推了她一把,只怕她现在又得撞上那块还留有血迹的巨石,半晌,喘着粗气的余年心有余悸的看向方才消失,此刻却来阻止她报仇的差役。
差役杨丰面色不善的盯着余年:“什么情况?谁让你动手的,知不知道自己啥身份?”
说着他用剑炳顶了顶余年的脖子:“你是重刑犯,这辈子都回不来的重刑犯,敢跟普通犯人动手,想死是不是?”
真是好笑,都是犯人,还能分出高低贵贱来?不过就是想找人折磨她而已,不然刚刚王幼玉下那么狠的手怎么不见他出来,如今自己一反杀,他就出来了。
知道是知道,但余年也没反问,因为问了得不到答案,反而会换来俩鞭子,她低下头,没说话。
谢大嫂见状,按下担心,赶紧上去塞了点银子给杨丰,又低头哈腰:“是,是,大人您说得对,您说得对,余姑娘刚刚是想同王姑娘说话,没别的意思,您别误会。”
要不是王元康在一旁盯着,他早解决这个女人了,杨丰望着余年,心中恨恨,既然现在动不了她,那就多搞点钱。
“是吗?我怎么看着,像是要打人啊。”杨丰慢条斯理的将刀收回到剑鞘中,不怀好意:“难道是我眼睛花了?”
说着看了看手中的银子,谢大嫂心中暗骂,都给了五两了,还想要?这些差役果然都是吸血虫,她心疼的又摸出五两,递给了他:“没有,没有,都是误会,误会。”
十两,也不少了,杨丰满意,就算是肥羊,也不能一回割完,他清了清喉咙:“好吧,下次不能再跟人打架,若在发生这样的事,你就给我饿到黔州去。”
话是对着众人说的,但他视线却一直盯着余年,王幼玉看得咯咯直笑:“是呢,大人,这个人可”
“行了,滚。”钱都到手了,杨丰可没兴趣在这听两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他又不是京兆府尹,再说了,能看到世家贵族的大小姐互相谩骂扯头花,也很有趣,不是吗?
一想到曾经那些高高在上看不起他们的贵人,如今就能跟条狗一样,任他玩弄,他就兴奋。
王幼玉不知他的想法,被这么一吼,立刻跑到了自家地盘上去,这些差役有多凶狠,她是亲眼见识过的,可不敢惹。
废物,杨丰看到她跑了,心中暗骂,不过也没放心上,离黔州还有四五天,他总能磨死余年的,想到这,他拿着银子哼哼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