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间。
胖胖随着下课的人流走出来,不出意外的在宿舍楼下又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谭霖浩也看到了她,默默点了点头打了招呼,把手里的饭盒放在地上便走开了。
胖胖上前拿起饭盒,透明的玻璃隐隐透着热香。
她不禁有点感动,从没有想过印象里那个高冷傲慢、咄咄逼人的校草会有这么柔软的一面。
一周了,殷绘杉从医院回来以后,便一直待在寝室,大部分时间都在安静休息。
还好宿舍里的人在相处那么久之后也熟悉了各自脾性,大家都尽力照顾着她。
不是带着好意的人,一概不准进来。凡是乱传一些不好听的话,绝对不容忍。
加上校方也在控制着舆论,这一切就好像从没发生过。
晚自习时响彻校园的警车,病房前憔悴呆愣的谭霖浩,校外口耳相传的巷尾小报。
突然间就都一起消失了。
只有殷绘杉,静静躺在床上的殷绘杉,她还在。
胖胖经常攀着扶梯探头想去看看她,其他人又怕这样会吓到,于是大家都只敢贴着床沿听女孩轻轻的呼吸声。
她进食很少,才几天便瘦得快脱了形。所以每当她下床活动的时候,胖胖都会像监工一样拉过小板凳,坐在她旁边看她吃饭。
殷绘杉很少说话,但会很听话的服从。
有一天,胖胖看她看得着了迷,忍不住轻轻拨了一下她的鬓角,瘦弱苍白的脸,骨相却那么动人。
“你好美啊,妞妞。”
谁知那双眼睛竟然忽地蓄满了泪水,纤长浓密的睫毛承受不住,一颗颗泪珠就这么直直砸到了饭里。
胖胖慌了,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搞怪讲笑话加赔礼道歉。
殷绘杉抱住了她,那是一个很轻的拥抱,女孩子的温柔馨香感染了两个人。
这让殷绘杉想起了很多年前。
母亲也曾经这么抱着她,抱着小小的,充满了恐惧的她。
她额角温热的血液和妈妈手里的玻璃一起掉在了地上。
“妞妞,你好美。”
母亲的指腹划过那个鲜红的伤口,像在欣赏自己最完美的艺术品一样。
血!是血!红色的,可以淹没一切的血!
殷绘杉突然头痛起来,她想起来了,那晚的事,她都想起来了。
“绘杉,绘杉,你没事吧!?”
胖胖慌慌张张跑下楼去找宿管阿姨,正巧碰到了谭霖浩,他见状,也没多问什么,立马上了楼。
没几分钟,谭霖浩抱着殷绘杉下来了,她歪倒在他的怀里,脸上毫无血色。
胖胖急得哭了,但还是强作镇定的帮忙登记了离校信息。
“你别怕,她不会有事的。”
谭霖浩安慰的看了她一眼,便大步往外走了。
车是现成的,昀冬几乎每天都会过来转转,以防万一。
他早就想把殷绘杉接到家照顾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在宿舍待着怎么行。
他早做过心理准备,可当真的亲眼看到形销骨立的殷绘杉时,昀冬还是快崩溃了。
“学长,这这这!”
“开你的车。”
谭霖浩显得就很镇定。
那当然,提心吊胆的人终于稳稳在怀里了,他觉得什么都不怕了。
那晚在医院,殷绘杉失温几近休克时,他那么想往前抱抱她,拉拉她的手,所有人都在挡着他。
现在好了,终于能一直看着她了。
快到医院了,殷绘杉却醒过来了,甚至精神还很不错。
“去找警察。”
谭霖浩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他想把她再搂紧一点,可殷绘杉却坐直挣脱开了他。
“带我去找警察。”
等录完笔录做完登记以后,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期间谭霖浩一直试图暂停笔录,可当事人显然没有那么脆弱。殷绘杉时不时回头隔着玻璃对着他们微笑,表示自己还好。
等到三人重新上了车,谭霖浩还有着一种不真实感,她就这么恢复了吗?
他偏过头打量着女孩,除了消瘦了很多,其余像是都没变,但又确实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她眼睛亮亮的,和昀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谭霖浩突然觉得自己升起来的那股守护的力量,又被她柔柔的化没了。
她确实不是需要人呵护的花朵。
“昀冬学长,可以载我去桃夜岛吗?”
“那是什么鬼地方,那么俗不可耐的名字。”昀冬奇怪的嘟囔。
殷绘杉低下了头,双手却渐渐握成了拳。
谭霖浩看她这样,深感不妙。
“不准去!昀冬,直接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