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独留伍睿轩和韩笑宇。两人一站一坐,眼巴巴地对视着。
伍睿轩看他看得出神,像雕塑一般定在原地一动不动。韩笑宇却是在好奇他在看什么,便也不言回看着他。
两人就如此对视了足足半分钟,韩笑宇终是先摇了白旗:“你看着我做什么?”
他话说完停了几秒,伍睿轩才收回视线,含糊不清道:“没事。”
韩笑宇觉得他可能是醉了。
“那你考不考虑自己走回客卧?”
“哦!”
他虽然应下,但迟迟没有动作。
韩笑宇觉得他一定是醉了。
韩笑宇的耐心一点一点消失,不自觉提高音量:“你是打算今天晚上陪肖诺睡沙发吗?”
伍睿轩如刚才薛北一般思考了良久才又“啊”了一声。好在这次他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慢吞吞往客卧移动。韩笑宇跟在他身后,顺手关掉了客厅的灯,但伍睿轩却没来得及开客卧的。
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偏偏韩笑宇还没察觉伍睿轩的心境关上了门。
韩笑宇朝床摸去,径直撞在伍睿轩身上。伍睿轩本身站得不稳,加上韩笑宇这么轻轻一碰,双腿一软直愣往前跪去。
韩笑宇只听扑通一声,接着便是伍睿轩的痛呼。
他迅速去开灯,整个房间总算明了起来。
秦天朗并不吝啬,客厅的空调整整一天都没关过,暖和得紧。所以他们两个在家里都穿着短袖短裤,单薄舒适。
不论春夏秋冬,伍睿轩都将短袖贴身穿着,短裤也会时刻在包里备着一条,因为时不时就能派上用场。他可谓“居无定所”,因此时刻备着当换洗衣物或者睡衣睡裤,一来二去居然也形成了习惯。
韩笑宇的眼球里倒映着伍睿轩坐在地上发呆的画面。他左膝盖被磕破,伤口有九枚大拇指甲盖大小,鲜血淋漓。客卧床沿尚有新鲜的血迹,便是彰显自己贵为凶器的身份。
韩笑宇蹲下查看一番,道:“得消个毒。”
这一磕把伍睿轩脑袋也磕清晰了不少,说话都比刚才利索了许多:“直接贴创可贴吧。”
韩笑宇轻车熟路地从床右边的床头柜第一个抽屉里拿出一只急救包来:“你看不见你伤口多大吗?直接贴创可贴,如果感染化脓怎么办?”
他丝毫不顾及伍睿轩刚才的那句话完全就是一句陈述句,抽出一根棉签沾满酒精就往他伤口上贴去。
伍睿轩一声不吭,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攥紧了手下揉成一团的被子一角。
韩笑宇动作犀利,容不得他打断。
这么大伤口,韩笑宇却用掉了五六根棉签才罢休。把废弃品一股脑丢进垃圾桶后,韩笑宇又在包里捣置了好一会才找到最后需要的两样东西。
纱布和固定绷带。
伍睿轩看着那卷厚厚的绷带,咽了口唾沫:“我没做手术吧?”
韩笑宇不耐烦地叫骂,手上包扎的动作却没停:“你能不能有点常识?真想让我给你找四五个创可贴贴上去吗?”
他动作迅速,没几分钟就包扎完毕。伍睿轩瞅了一眼膝盖,看起来模样还挺不错,就是刺痛的感觉有点痛不欲生。
韩笑宇又抽出几张卫生纸处理了床沿上附着的血。
“你先睡吧,我去洗个澡。”
“哦。”伍睿轩小心翼翼将自己那只被细心包扎过的腿抬上床。
韩笑宇则背对着他毫不避讳地开始脱衣服,到最后只剩下刚才换上的秦天朗的一条短裤。他抬手关掉灯,又为伍睿轩捎上门。
窗帘紧拉着,屋里透不出一丝光来。伤口还在隐隐作痛,酒精重新占据大脑,伍睿轩忽而又觉得燥热,烦躁地把被子从身上扯下来丢在一边。
约莫10分钟,房间里重新透进一丝光亮。
韩笑宇轻手轻脚走进卧室,随着门不动声色被合上,最后的一抹光消失不见。
须臾,韩笑宇终于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却看见伍睿轩仰面躺在一侧,被子全被窝在自己这边。
起初韩笑宇也觉得热,但冲过澡后就再没那种不适感。凭多年的经验,韩笑宇笃定伍睿轩现在脸肯定红润的和柿子一样。
斟酌半会,韩笑宇关掉空调,掖起被子往伍睿轩身上塌。
“嘶!”
韩笑宇停住手上动作,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可能把伍睿轩的伤口压到了。
“感觉怎么样?”等待了一小会,他试问了句。
“你吵不吵?”
……
好心当作驴肝肺,这要是换做薛北或者肖诺,韩笑宇一脚能踹出去五米远。
韩笑宇揭开一侧被子,放慢动作钻进去。
意识逐渐变模糊,耳边的嗡鸣逐渐褪去。
天气似乎有好转的迹象。雪不再无休止地下,温度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