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叹了口气。
走马灯一般回忆着生前的往事。
陆岚本是元林县的一名孤儿,从小以报团乞讨为生,因为种种原因,被一对没有孩子的裁缝铺老夫妇收养。
养父养母待陆岚如亲生一般,在两人的悉心教导下,他考取了童生,一下子就从目不识丁的小乞丐变成了在街坊邻里中很有名声的小书生。
随着日子渐渐过去,陆岚年岁增长,常有人来说媒,但他在养父母的教导下,一直想要再进一步,成为秀才,所以将这些婚事都推了出去。
平日里,他除了在裁缝铺帮忙,就是在家读书,日子过得很是单调。
可就在数月之前,这份美好的单调被打破了,陆岚在裁缝铺看门的时候遇见了一个特别的客人。
一个一眼望去,就知道她与众不同的女人。
端庄如兰,孤傲如梅,身似柳,面如瑰,就连名字都那么好听,槐阳。
陆岚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貌美的女子,所以,他着迷了,不过才刚刚见面,就以近乎阿谀的态度与她闲聊。
槐阳透露自己是来元林访亲的,可那亲戚似乎不愿见她,一直称病回避,说到这,她不由抽泣起来,哭诉自己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机会,这是陆岚的第一反应,他的心是激动的,甚至整个人都有些荡漾。
他带着期许、紧张的情绪,邀请对方暂住在他家。
等待答复的时刻是难熬的,但当看到槐阳点头同意时,这一切又是那么美好,兴奋的情绪无以言表,这是上天赐予的姻缘,他遇见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回到家,老夫妇对这位突如其来的女子也是钟意的很,心中暗自期待两人能够喜结连理。
往后的日子里,陆岚自不必说,大献殷勤,可谓是鞍前马后,槐阳说这,陆岚绝不说那,指东,他绝不去西。
就这样,他度过了一段自以为快乐的日子。
不久后,突然有两名宫装少女找上门来,少女们见到槐阳后很是高兴,连忙躬身跪拜,口称小姐。
可槐阳本人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她并不想见到这两名少女,也为表达自己的不开心做出了实际的行动。
于是,惊悚的一幕发生了。
名叫槐阳的女子当着陆岚的面,活生生将一少女虐打致死,并且用指甲活剥下了另外一名少女的脸皮。
过程中,她开心的笑着,应该是情绪得到了发泄。
被剥下脸皮的少女不但不反抗,甚至还恭恭敬敬的将脸皮呈给了槐阳,嘴里还不停谢恩。
槐阳则不屑的将那脸皮丢到了一旁的水井里。
目睹全程的陆岚胆颤心惊,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残酷的场景,被吓得失了神,软了腿。
槐阳见到陆岚的窘态,又变得难过起来,那副样子似乎是在后悔,后悔自己没有控制好情绪,导致自己的宠物受到了惊吓一样。
于是,槐阳很快调整好了心情,露出了一个自以为温柔,实则恐怖的笑容,缓步走过去,抚摸起陆岚的脸颊,似在安慰。
他感受着脸上的冰凉触感,看着槐阳脸上溅落的血渍,心中再也没有什么心猿意马,想入非非,只是感到一股深深的恐惧。
求饶,磕头,卑微如草。
但槐阳却很不满意陆岚的这副样子,轻轻摇了摇头,显得非常失望。
她走了,只留下了一具尸体和一张在井里的脸皮。
陆岚却很庆幸,因为,他还活着,可之后的经历,却会让他生不如死。
第二天,天还未亮的时候,他就被抓进了衙门。
签字画押,不需要他同意,一套行云流水的流程后,他就被关进了大牢。
在这里,陆岚体会到了各种各样的刑罚,肉体上的苦痛让他发疯,但随后精神上的苦楚能够让他甘愿去死。
他的养父母,那裁缝铺的老夫妇被人发现死在了家中,脸皮还被剥下。
听到这个消息的陆岚心如刀绞,自责与后悔充斥内心。
每时每刻,只要他还清醒,就会想起之前的生活,如果没有邀请那名女子的话会有多好,为什么要见色起意。
他开始挑衅狱卒,希望身体的痛楚能够让自己暂时不去想那些事情。
但狱卒好像知道他的想法似的,他们除了每天必要的殴打,让陆岚一直处于受伤状态外,其余时间,都会将他关在一处伸手不见五指的小黑屋内,绑住手脚实施滴水刑罚。
这段时间,他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没法跟任何人交流,只能听到水滴落在额头的声音。
这种感觉很不好,让他心中几乎时刻充满各种阴暗且杂乱无序的情绪与想法。
他变得阴暗,变得狂躁。
这些负面的情绪如同漆黑腐臭的污水一样,渐渐浸泡着陆岚的内心,腐蚀着善良,怜悯,留下恶毒,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