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总算说了句中听的!”
苏洛白对苏陌言的识时务非常满意,扬起下巴趾高气昂地走了。
苏陌言却望向夜空,矜贵如黑琉璃般的眸子里,有浓到化不开的愁素。
他的栩栩,到底去了哪儿……
就因苏洛白那封带颜色的信,麓悠宁一个晚上总会梦到那些似是而非的画面,辗转了一夜。
次日对镜梳妆时,用了点胭脂水粉,才将黑眼圈遮住,一口银牙咬了又咬,恨不得将苏洛白提到面前来抽一顿。
那厮这半年在纨绔界果然没白混,风月手段简直信手拈来。
蓄意勾引她!
好不容易整理好了思绪,她准备先去问候姜氏,再从秘道去朱雀二街的宅子,找尚子殊商量官司的事,院门却在这时被敲响。
开门一看是麓瑾瑜,麓悠宁本会烦闷。
可看到他眼下的淤青,比自己还严重时,顿时便想笑,却憋住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有事?”
麓瑾瑜面无表情,声音冷淡,仿佛是在下达命令:
“‘美人坊’尚子殊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参与。”
见麓悠宁只稍扬了下眉梢,并未作出回应,麓瑾瑜面露不愉:“尚子殊作奸犯科,已是事实,盐城几乎无人不知。
逍遥公子让这样的人做掌柜,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你少跟这些人混在一起!”
麓悠宁哂笑:“你成日在书院备考科举,昨日才回府,侯府下人们也在幽闭禁足期,这街头的消息,谁告诉你的?”
麓瑾瑜却不愿提及这个话题:
“你不必管我哪里得来的消息,你少跟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混一起就行!”
“麓嫣然跟你说的吧?”
麓悠宁似笑非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既如此相信她,又何必来劝我?”
麓瑾瑜被她脸上若有似无的讽刺给刺到,脸色瞬间沉了:
“你还是这般不可理喻!尖酸刻薄!
当初嫣然只犯了点小错,你便得理不饶人,非骂得她自责落泪。
如今对小六、对我,依旧如此!”
麓悠宁神色略显复杂,这麓瑾瑜前些时间分明巴不得要多远,就离她有多远。
如今她将他当作透明人,他又巴巴地往上凑,究竟几个意思?
麓瑾瑜见她半晌不回答,越发来气:
“你倒是对大哥和三弟,和颜悦色!
这般区别对待,难道不是要故意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麓瑾瑜,你没病吧!”
麓悠宁觉得此时的麓瑾瑜,简直不可理喻。
麓瑾瑜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反正自麓嫣然出嫁前夕的那次家宴开始,他似乎就有些不太正常。
看麓悠宁和老大老三有说有笑,他就觉得碍眼。
在“美人坊”见他们三人同出同入,偏生对他视若无睹,他更烦闷。
就连大哥去楚湘边境打仗前,都未曾来书院与他告别!
老三昨晚,还专门为了麓悠宁来数落他。
麓瑾瑜脑子乱哄哄的,昨晚一个字没看进去,失眠了整晚,却又不知为何这般。
麓悠宁可没闲心与他纠缠,绕开他朝姜氏的院子走去。
麓瑾瑜居然又跟了上来,还动手去拉她的衣袖。
麓悠宁出自本能,反手便是一拳头:
“你究竟想干嘛?!”
怎料着拳头仿佛长了眼睛,偏巧不巧落在了麓瑾瑜右眼处。
他捂着右眼后退了两步,剩下的左眼诧异又恼怒:
“麓悠宁,你到底还是不是女人!”
“我不是女人,难不成你是?”
麓悠宁本就因昨晚没睡好烦闷不已,一大早又被他缠得没完没了,方才以为他要攻击她,自然就动了手。
还好她收着力道,否则他眼窝恐都会出血。
二人纠缠间,麓嫣然的声音却传了过来,满是疑虑:
“二哥,悠宁妹妹,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麓悠宁默不作声,只不着痕迹地瞥了对方一眼。
麓瑾瑜却已上前拉着麓嫣然:
“别理她,我带你去见娘,她昨晚晓得你今日要来拜访,一大早便专程等着你呢。”
“好!”
麓嫣然笑靥如花,轻盈地朝麓悠宁招了招手:
“悠宁妹妹,你也一起来吧!
我带了许多好东西,你定会喜欢的!”
麓嫣然的温柔体贴和麓悠宁的拳脚相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麓瑾瑜越发可惜麓嫣然嫁早了!
本以为麓悠宁怕尴尬,会拒绝麓嫣然的邀请。
可她跟没事人一般,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