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大人情绪这般不稳定,麓悠宁连忙在他的百会穴上扎了一针,将其扶了起来:
“张大人,往后西裕是谁的天下,此时断定为时尚早。
我们不如吃好喝好,静待佳音。”
张大人这才发现,自己竟不如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淡然,老脸有些挂不住,演示性地咳嗽了两声:
“哎!璇玑郡主有此番胸怀和气魄,不亚于当年的巾帼夫人和忠勇侯,是下官狭隘了,险些失了我南唐大国的风范。
幸亏有璇玑郡主你提醒啊!”
麓悠宁笑着摇了摇头:
“张大人严重了,您年迈体弱,这些日子便不要去外头折腾,不必听信街头的议论徒添焦虑,在这驿馆中静养为妙。”
“璇玑郡主所言极是!”
张大人胸有文墨,一点就透,很快便想开了。
注意其他人,麓悠宁更不会担心。
望着街头诚惶诚恐议论着的百姓,麓悠宁心底却燃起了一股别样的豪情壮志。
自家大师姐,还从未让她失望过!
事实证明,轩辕栩这些年看似与二皇女轩辕颖旗鼓相当的针锋相对,不过是为了制衡相关各方的势力,故意与她周旋着玩儿。
如今看似二皇女主动发起的这场逼宫,轩辕栩才是幕后推波助澜者,就等着瓮中捉鳖。
可怜的轩辕颖,一路杀入皇宫顺利异常,本以为女皇之外搓手可得,可临门一脚时,从四面八方冲进皇宫的护城军,却将轩辕颖的如意算盘打得七零八落。
看着高坐上一脸失望的女皇,轩辕颖这才意识到,自始至终,自己从未有过登基的希望!
女尊国与男尊国皇族的不同,在于女皇所有的子嗣皆由自己所生,感情较之男尊国,自然要深得多。
便是二皇女轩辕颖犯了如此大逆不道之罪,女皇还是没有赐死她,而是罢免了她所有职务,贬为庶民,发配西北的极寒之地,永不可入京!
经历了这次政变,女皇一下子仿佛苍老了数倍。
令女皇更头疼的是,还有一大堆跟着二皇女轩辕颖逼宫的保守派要处理,她索性直接昭告天下,将女皇之位传给了如今的皇太女轩辕栩!
这是将这最棘手的摊子,耍给了轩辕栩,这让原本就战战兢兢的保守派官员们,越发诚惶诚恐!
众人皆猜测,轩辕栩继位的第一件事,便是肃清自己的所有政敌,赶改革发展新政。
毕竟这回,是那些保守派的官员们自己作死往刀尖上撞,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新帝轩辕栩便是将她们全部砍了,也不会遭受任何诟病。
但轩辕栩并没有如此决绝,反而在登基之日,宣布要在宫内设下宫宴,宴请文武百官和南唐的使者,共商与南唐建交事宜。
这让原本被关押在天牢的保守派官员们,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的忐忑和慌乱较之先前更甚。
在她们一个个穿着皱巴巴的官服,被请去宫廷赴宴时,早没了先前占尽资源的趾高气昂,一个个如惊弓之鸟般小心翼翼。
麓悠宁坐在使臣席位上,与皇位上的轩辕栩眉来眼去:
大师姐,这帮老顽固真能那般听话?把权利和资源全交出来?
轩辕栩:她们倘若听话,我暂且可以留着她们空头衔或者饶她们性命。她们倘若脑子想不明白,逼宫之罪就足够她们灭九族的了!
麓悠宁悄然对轩辕栩竖起了大拇指:还是大师姐厉害!
轩辕栩得意地扬了扬眉:你且等着好戏看便是!
比起这师姐妹二人的轻松惬意,保守派的官员们一个个紧绷着身子,宴会的每一秒,对于她们来说都是煎熬。
轩辕栩一番极其官方的客套之后,便朝她们举起了酒杯,皮笑肉不笑地开门见山:
“诸位爱卿,当初随朕的二皇妹逼宫,可是觉得二皇妹比朕,更有资格坐上这个位置?”
“微臣不敢!”
保守派的大臣们瞬间跪了一片,唯独左尚书还坐着,面露不屑:
“二皇女体恤臣子,更珍惜我西裕国体。
而女皇你一心只想与邻国建交,却不知邻国多为男尊国,狼子野心,这是弃我西裕国体而不顾!
在此点上,就远不如二皇女适合!”
左尚书之所以敢这般说,是仗着左家这么多年,早掌控了西裕近三分之一的经济命脉。
外加左秋燕是左尚书唯一的爱女,如今生死未卜,她这是豁出去了般地发泄!
可轩辕栩却丝毫没有被她威胁到:
“是吗?那左尚书让左家悄然与东营国进行经济往来,到底是算通敌叛国?还是以权谋私呢?”
闻言,左尚书面色大变,嘴却还硬着:
“皇上明察!微臣和左家上下一直遵循祖训,从未与邻国有任何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