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朵小梅花,她嘴唇颤了颤,两滴泪水垂落在花上,霎时就晕开了。
她连忙眨眨眼睛,悄无声息地抬手擦了擦眼,春棠瞧着,冷声问她。
“你这是怎么了?拿着皇上的信哭什么,晦气。”
“眼里进风了。”
祝锦润说着,又用力地揉了揉,直到把眼睛揉红了,好叫人看不出她的失态。
“太后娘娘是来祈福的,你在屋里掉眼泪,怕是会冲撞神明,我看外头的雪还没扫,去把雪扫了吧。”
惠庄夫人白白送了一张索子给太后,正郁闷着呢,见祝锦润那个臭丫头抹泪,更觉得是她给自己带的霉运,张口就埋怨,故意刁难祝锦润。
祝锦润也没说什么,应声就往屋外去,太后扫了一眼她的背影,示意了一旁的宫女,宫女快步跟了上前。
“祝姑娘,您不必扫雪,回去歇着吧,交给我就好,”
宫女同她说完,拿起院中唯一的扫帚开始扫雪。
祝锦润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的看着远处,眼神里无光,双手自然垂下。
她忘不了萧辰则昨晚说的话,不许她再进宫了,让她一辈子留在大昭寺里。
可是今早的信......萧辰则对此事一字未提,昨晚是气话吗,可是皇上说出口的话,怎么能是气话,天子之言,叫口谕。
得海信也送到了,乾清宫还有要紧的事情,也不便久留,行李跪安后退到院中,看见祝锦润站在那,走上前,眼眶里含着泪水,说道。
“祝姑娘......是奴才对不住您。”
“要不奴才鬼迷心窍偏偏拿了惠庄夫人的金丝炭,您也不会受牵连,被太后带到这样的地方。”
他用衣袖擦拭了一下脸颊,话语间已然哽咽了起来。
祝锦润回过头来,看到得海,语气平淡的说道。
“不管你的事,就算你没有拿惠庄夫人的炭火,我也免不了要到太后跟前走一遭,还是会到这寺中来。”
“再说了,你拿炭火是为了我好,怕我冬日里冻着,我怎会怪你。”
得海少见如此通情达理的主子,不再哭出声,只是默默流泪,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对祝姑娘忠心耿耿,哪怕她一辈子都是宫女,他得海也是祝姑娘的奴才。
“奴才临走前,珠儿也拉住奴才,非要我给姑娘带句话,说她在乾清宫等着姑娘。”
“她和桑叶的事情多亏了姑娘跟皇上求情。”
祝锦润点点头,示意他快些回宫吧。
“你同珠儿说,我在太后身边一切安好,让她平日里在御前要低调行事,特别是对春棠和成壁,一定要恭恭敬敬的,这二人与我不合,我怕她们会欺负珠儿。”
得海应声,抬手整理了一下帽子,微微弓着身子走了。
“诶,奴才记下了,姑娘自个多保重。”
他抬脚刚走一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啪的一声,回头去看,祝锦润晕倒在了雪地里看,慌忙走上前查看,碰到祝锦润的手臂,竟是烫的如同沸水一般。
她着了风寒,也发起了高烧,怎么能撑着身子不让人觉察出来的。
得海快步走到隔壁院中,喊来了寺中的尼姑,几个人将祝锦润抬到了她自个的屋子里。
太后这,春棠见屋里的人都走了,挪步到惠庄夫人身边,轻声道。
“娘......”
两人对视一个眼神,惠庄夫人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示意她,正经事没忘。
太后一见到惠庄夫人和春棠就晓得是什么事,她们不提,她也不问。
“春棠,你去替哀家给皇上写个回信,就说哀家这里一切都好,让他不必挂念。”
春棠忙放下手中的牌,高兴不已。
“奴婢这就去,若是皇上知道奴婢和母亲也到寺中陪着您了,皇上也能放心些。”
“好,你去吧。”
“惠庄夫人,你再陪哀家玩会儿牌!”
太后笑着叫旁的宫女端来冬日的果品和肉脯,又摸起了叶子牌,惠庄夫人不好的拂了太后的意,心猿意马地又陪她玩了好一会儿。
春棠拿着那封信走到书桌旁,慢吞吞地磨墨润笔,笔尖蘸满了墨汁,思索良久,墨干了又干,才慢慢落笔,写下——
“哀家已阅,一切安好,愿圣心如初。”
想了想,同样在落款处勾了一朵微不起眼的墨色梅花,皇上最喜欢梅花,她是知道的,最后一句话,是私情,想让皇上念及幼时的情分。
写完墨干之后,才捧到太后跟前,给她亲自阅过。
太后正忙着摸牌,随意看了一眼,挥挥手。
“得了,你亲自送去乾清宫吧。”
春棠一愣,手里捧着信封,看向惠庄夫人,却见惠庄夫人点点头,她只好说道。
“是,奴婢这就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