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动起来。
刚接通电话,
男生迫不及待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好像还喘着气,
“蒋龄月,你在学校吗?”
“是啊,怎么了?”
女生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整的有点懵懵的,
电话那头的男生浅浅笑了一下,
“那就好,”
“你来一下校门口。”
蒋龄月摸不着头脑,
又怕芦鸿朔有什么急事,还是自己走到门口去了,
门卫大叔还睡着觉,发出的呼噜声隔着门都能听到。
小小步走出去,
蒋龄月看见男生戴着一顶毛线帽子,
一身浅灰色的棉袄,鼓鼓囊囊。
一看见蒋龄月,
芦鸿朔就憨憨笑起来,
蒋龄月的围巾围得很扎实,鼻子和嘴巴都挡住,只留下一双眼睛,
但是就凭这一这双眼睛,还有走路的姿势,
隔得远远的,芦鸿朔就认出女生了。
蒋龄月站到芦鸿朔身前,
还是一脸疑惑,
“怎么了?”
芦鸿朔像变魔术一样,
从身后变出了一朵花,
冰雪玫瑰。
“给你。”
雪花片层层叠叠,勾勒出好看的弧度,
闪着白色晶莹的光,
男生傻傻笑着,一说话就呼出了一口白色的汽雾。
“和姜岑学的。”
女生站着不动,没有看花,而是盯着芦鸿朔通红的手。
芦鸿朔的手算是很好看的,纤细修长,光是安安静静摆在那里,就赏心悦目,很有贵气。
现在倒是泛着能沁出血来的红。
“怎么不拿着。”
“芦鸿朔你是不是傻子。”蒋龄月感觉心里有点堵堵的,
“这种天气,手套都不带,这双手你是不想要了吗!”
芦鸿朔有点不知所措,
女生突然就生气了,
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套,摇摇头。
想了一想,把自己的围巾取了下来,接过芦鸿朔手里的东西,又把自己的围巾扔给他,语气格外强硬,
“别拒绝,戴好。”
好像看透男生在想什么,蒋龄月把自己的棉袄领子拉高,给芦鸿朔示范了一遍戴法,又扯了一下围巾下垂的两个口袋,就像看着一个小朋友。
“这里能放手。”
芦鸿朔听话,乖乖戴上,学着蒋龄月的样子,往上拉拉,遮住了通红的鼻尖。
围巾上还有着温度,芦鸿朔几乎被冻僵的皮肤渐渐回温。
对芦鸿朔罕见耐心下来的女生有点气恼,
手还捏着那朵玫瑰,
“你不是有事情吗?”
理A班虽然是提前招生,为了冲刺顶尖高校的,
但并不意味着全部都要走高考这一个赛道,
将近三分之一的人都选择竞赛这一条路,
这不是一条容易的路,不是有超强的天赋和极端的努力,绝对走不下去,所以竞赛生除了平常的课程之外,还要专门接受培训,芦鸿朔就是化学竞赛队伍的。
寒假的时候,被派去江城培训,蒋龄月没想到,芦鸿朔今天会出现在这里。
“我今天刚回来,就想看你一眼。”
“都是邻居,以后还要经常找乐年姐蹭饭,不得和你混熟一点吗。”
芦鸿朔打着哈哈,
没有说,自己从机场回到家放完行李之后就马不停蹄赶过来了。
雪还在飘着,香樟枝桠上的积雪被飞过的鸟儿震落,一团团掉在地上。
两个人就相对站着,过了半晌,蒋龄月才用手拍了拍沾满雪花的头发,出声打破了沉默,
“我先回去了,关山越还在等我。”
蒋龄月也当自己没有波澜,转身就要走,没走几步,又回头嘱咐了一句,
“围巾记得洗干净之后还给我。”
“知道了。”
芦鸿朔看着女生的背影,在路上拿着玫瑰,构思了演习了千万遍的想说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围巾上还有香气,很淡很淡的茉莉味道,随着呼吸钻进男生的鼻腔。
芦鸿朔就看着一团香芋紫的身影,慢慢变得越来越小,消失在一片白色中。
伸缩门上的红色led灯还在闪烁着,耳边只有门卫大爷一阵一阵的呼吸声。
芦鸿朔在原地站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