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你先别生气。”
关宴连忙拦在两人之间,快速解释:“这件事和纪总没关系,是莫凌霄做的!您先听我说详细的。”
不等白老爷子有回复,他就将这两天的事情仔细讲了一遍。
着重讲了莫凌霄有多混账,纪岱屿有多重视,并声情并茂地将找到奚筠的场面给描述了一番。
白老爷子眸中怒火不降反升。
“莫凌霄……”
又是这小子。
这段时间各种兴风作浪的事情,都和他脱不开关系。
白老爷子睨着纪岱屿,良久后,冷不丁开口:“纪总,我听说你已经结婚了吧?”
从前纪岱屿和奚筠间就隐有暧昧,他因和纪岱屿不熟,又因不好意思和奚筠去问,所以一直都没管。
但今天这情况,已经很明显了。
“……嗯。”
纪岱屿嗓音极哑,听上去多少有些漫不经心。
白老爷子皱皱眉:“你准备离婚吗?”
现在外界都知道纪岱屿和妻子没感情,结婚后甚至都没有见面。
这种情况下,他暂且接受他和奚筠间的感情,却不能一直忍受奚筠戴着“小三”的帽子。
“……不离。”
纪岱屿薄唇毫不犹豫吐出的话,让白老爷子眼里再度迸
出怒火。
连关宴都诧异了一下。
“那怎么,你和阿筠只是玩玩的?”白老爷子阴阳怪气地,“以我白家的地位,只要我对外招婿,多的是人挤上来,阿筠还不至于这样委屈自己。”
“您误会了。”
纪岱屿闭闭眼,略有些疲惫地叹口气。
他攥紧手,将那些血迹藏起后,才能保持冷静和理智。
缓一缓后,他向白老爷子解释:“奚筠就是我的妻子。”
“意识流的妻子?”
白老爷子哼出一声,阴阳意味更重:“我也是男人,纪总,你这种哄小姑娘的话,对我说就没意思了吧?”
纪岱屿:“……”
他再度强调:“我指的,是法律上的妻子。老爷子,我和她在两年多以前,就已经领证了。”
医院走廊倏然一静,白老爷子和关宴同时睁大眼眸,满是震惊惊讶。
不同的是,一个死死压抑住了自己的声音,另一个则毫不客气地质问:“纪岱屿,你是在耍我吗?”
“老爷子觉得我会撒这样愚蠢的谎吗?”
纪岱屿同他对视,深邃眼眸里都是认真的神情:“结婚证在奚筠那里,我没有开玩笑。”
白老爷子彻底惊住了,难以置信:“那她怎么从
来都没说,而且你们……”
“比较复杂……”
奚筠还以为他不知道这件事。
纪岱屿耐着性子简单讲了一遍,并没有将自己的过错一笔带过。
“……所以,希望您暂时能保密,不要和她提起。”
白老爷子撑着额头,思索良久后,浑浊眼瞳锐利地望向他,再度道:“你在骗我吧?”
纪岱屿:“……”
他不想再解释了。
走廊里,三人都在缓着情绪。
白老爷子还想要再问什么,手术室的灯光忽然熄灭。
主刀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怎么样?”
顾不上纪岱屿,他忙走过去询问。
医生摘下口罩,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们三人。
这样的目光,让纪岱屿心里“咯噔”了一声。
“坦白讲,情况不是很好。”医生道,“她的右手失血过多,已经损伤到了神经。虽然还有知觉,但动作起来会很僵硬和艰难,足够影响她的日常生活。”
“我已经最大限度地保住她了,你们如果有条件,可以去挂专家号再看看。”
走廊空气瞬间凝滞,夹杂着股沉重的冷意。
“我去联络国内最好的医生。”纪岱屿道,“一定能治好她。”
但这种症状,其实很难
治愈,他们心里都不抱什么希望。
白老爷子沉沉吐出口浊气,仿佛瞬间就苍老了许多。
他喃喃道:“她本来是左撇子,后来是为摆脱她爸爸的影响,才改右手的,没想到现在又……”
左撇子?
纪岱屿微怔,忽然想到奚筠房间里那些清秀的字迹。
和现在不同的字,应该是她左手写的。
但当时她没有承认,只说是临摹字帖。
莫名的熟悉感再度袭来,有什么灵光在他头脑中闪过,但他没有抓住。
奚筠被推出手术室,苍白的面容满是破碎感,仿佛下一瞬就要离他们所有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