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岱屿无暇再去思考,陪着她回到病房,彻夜不眠地守在她床畔。
天际泛起鱼肚白,清冷晨光照进病房内,已经有几分秋日的萧索。
奚筠颤抖着眼睫,徐徐睁开眸。
空洞洞地望着洁白天花板,浑身疼痛在渐渐蔓延,让她忍不住“嘶”了声。
“……醒了?”
纪岱屿从床头抬起头,揉眼看向床上的人,嗓音暗哑:“身上是不是很疼?”
奚筠愣愣看向他,意识渐渐收拢。
昨晚……是他找到的她吗?
“怎么不说话?”
纪岱屿凝视着她,眼眸里关切不作假:
“哪里不舒服吗?”
奚筠动动唇瓣,顿觉喉咙堵塞,难以开口。
纪岱屿给她倒来一杯温水,喝下去后,奚筠才觉彻底活过来。
她看着包裹严实的手,感觉格外沉重,指尖更是僵硬得无法动弹。
“我的手……”
晕倒前的事,她至少还记得。
纪岱屿眼眸里闪过一丝沉痛,片刻后才艰涩道:“会痊愈的,我已经帮你联系神经方面的专家过来了。”
奚筠微微一怔。
神经?
“我的手不能再动了吗?”
“不是,不是这样。”
纪岱屿握住她的手腕,尽可能用平缓的语调道:“只是损伤,现在你动起来或许会艰难,但总会痊愈的。”
奚筠眼睫轻颤,已经听懂了他的画外音。
勉强笑笑,她强撑着道:“没事,能从莫凌霄那里出来,已经很好了。”
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样子,纪岱屿眼眸里迅速划过一抹心疼。
他再度道:“一定会好的。”
他请遍国内外专家,不信治不好奚筠。
只要没有全部坏死,就还是有希望的。
奚筠垂着眼不语,苍白脸庞满是憔悴虚弱,充满破碎感。
纪岱屿温声道:“先躺下来再休息休息吧,早饭送来我再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