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衙门接手了昭和公主遇害案,并且将开堂公审!
衙门地下冰窖。
顾修调来炎荣的尸体,让仵作重新验尸。
起先,大理寺不敢妄动炎荣尸体,卷宗上只有寥寥数笔,根本验证不了任何事。顾修便将尸体安放到冰窖,再次检验。
仵作验尸完后,恭敬回道,“回禀大人,公主脖颈上有掐痕,虽经过处理痕迹很浅,但属下可以断定,公主是被人单手掐死。而且公主身上并无打斗迹象,极有可能是被熟悉之人所害,才来不及挣扎。”
单手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力气足够大,二是对方只有一只手。
“主子,外面都在传,昭和公主是贺炳仁所杀。”袁伯上前说道。
原本只是一桩命案,但涉及到皇家以及贺家,街头巷尾也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短短一个晚上,就传得满城风雨。
顾修命人将冰棺合上,从冰窖走出去。
他回到书房,将昨晚三司会审的记录仔细翻阅后,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个小女子果然还是不听话,让她不要自首,她偏偏来了个招供。
不过,她造舆制势的本领,倒是很强。半个晚上,她指证贺家的消息,已经遍布整个京城。
但公堂之上讲究证据,就算是她指证,空口无凭,贺家受不到半分影响。
袁伯将验尸报告拿来,“主子,根据仵作的记录,尸体上找不到任何可以指证的证据,但至少能证明不是少夫人所害。”
单手杀人,凭借一个女人的力气根本做不到,少夫人定是被冤枉的!
顾修放下卷宗,沉寂黑眸冷寂无痕。
他知道,她要的不只是冤枉,而是真凶伏诛,害她之人得到惩治!
凡事发生过,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他起身,将官袍换成便衣。
“去贺家!”
顾修一共去了两趟贺顾,一次是白天,一次是夜间。
第二天,顾修领圣旨,将贺炳仁羁押带走。
第三天,京兆府衙开堂公审昭和公主遇害案,满城百姓围观。
让百姓如此兴奋的,不是究竟谁杀了公主,而是今天来到公堂之上的人!
犯人还没带到,京兆尹大人就已经坐于公堂中央。
太子亲自前来监察,居于左侧贵座。
贺虎贺将军气势汹涌,身穿铁铠,端正于右侧紫衫木座椅上。
而不多一会,牧王也来此参看!
偌大的公堂,充斥着肃杀的气息,百姓们围在外面,连大气都不敢喘。
今日,要审理的犯人有两人,一个是顾家少夫人,一个则是贺将军独子。而他们两边的,又是太子与牧王!
皇家有规定,皇室子弟不得干预京兆府衙政务,但两位皇子出现,如此大的阵势,皇帝不可能不知,没人阻拦,则是陛下默许了这场争执!
百姓们唏嘘不已,因为这不是宣判犯人是谁,而是角逐储君之争!
威……武!
府衙敲击沉木,衙役将犯人带到堂上。
唐青雁被押送上堂,她瞧见主座之上的男子,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民女唐青雁,拜见英明无比、玉树临风、才俊威猛、气宇轩昂的青天大老爷!”
言毕,她抬头扫了一圈旁边的人,扯了扯嘴角补充道,“和各位大人们。”
“……”
炎封炎牧贺虎均是面露不满,一个犯人而已,最后半句说的不情不愿,好像给他们行礼,是多大屈辱似的。
唐青雁拍了拍裤腿,转跪姿为跪坐姿势。
那架势,放松极了。
炎牧本就对她连累贺家,心生怒意,此番一见更是生气,“一介牢犯,见到本王竟不跪拜!先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最好打死,也不用审什么案子!
牧王责罚犯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他现在在京兆府衙,衙役们只听京兆尹大人的命令,故而,他们都没动。
炎牧沉声发怒,“本王的话,在这里行不通是吗!”
连外面的百姓都吓的一哆嗦。
可顾修连看都没看炎牧一眼,他寡淡开口,“后宅妇人,见识浅薄,不知者无罪。”
意思就是,犯人只认他,不认识这些太子王爷们。这小女子偶尔没点见识,也着实不错,他眼尾藏起一抹笑意。
炎封早已经将顾家看做自己的党羽,此番顾修维护犯人,定然是在向他示好。炎封得意,“今日是为审案,六弟倒像要灭谁的口。”
小不忍则乱大谋,炎牧冷哼一声回到座位。
顾修虽是面色冷峻的官老爷,但看向她时,无奈中只能纵容,“谋害公主,你可认罪?”
唐青雁摇头,“无凭无据,民女不认。”
顾修眸子沉了沉,“带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