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虎内力已发,匆忙收回导致气血翻涌,吐出一口血水,他看着地上的长发,坚毅刚硬的面上,怒火尖锐,“顾修,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修的剑,抵在他的眉心,寒光凛锐,贺虎能感受到那股肃杀之意。
刚才,转瞬之间,这个年仅弱冠的少年,竟将他帽冠之上的发丝斩断,他甚至无法躲开!他万万没料到,顾家历代习文,偏到了顾修,武功竟如此深厚。
炎封蹙眉,贺虎毕竟是大将军,父皇钦赐的安定侯,顾修此举,怕是会惹来众议。
炎牧更是震怒,他当即取出佩剑,指着顾修,大喝道,“本王命你放下剑!”
牧王的剑出鞘。
衙门所有侍卫顿时拔刀,刀刃直指炎牧!
炎牧不敢相信,用剑刃挥过衙役视线前方,冷声发狠,“尔等宵小之辈,竟然用刀指向本王,你们找死!本王要屠你们满门!”
战火一触即发。
百姓们缩头胆颤,衙门内四方权贵,个顶个不好惹,而且现在还兵刃相向,万一打起来,这是要见证历史啊!
唐青雁睁眼,抬眸,仅半步的距离,那个人挡在她的身前。
他侧着身,唐青雁可以看到他剑刃折反的寒光,与他眸下沉冷的冰霜。从她的视线看去,他的身形修长且高大。
她盘局布阵,要让太子与贺家争锋相对,可她的计划里,从来没有过顾修。
没想到,最先燃烧起来的烈焰,竟然是他。
顾修下颌间倒映着几片阴影,她看不到他的神情,却能感受到,偌大的公堂,已将朝堂之上的权力,彻底割裂。
自此之后,牧王贺府、太子、顾家,三方对峙,表面平静将彻底击碎。
一场权力纷争,由此激化!
炎封起身,语气中带着警示,“顾大人,那是父皇钦赐的功臣。”
贺家自要收拾,但绝不能当众斩杀!
皇权鼎贵们阻拦,可顾修的剑与贺虎只隔微毫,他声音冷漠,却自有威严,“皇室子弟,外臣武将,不得干预衙门办案。”
前朝便有豪权干涉,导致京城纷乱的先例,东岚建朝后,便禁止皇家子弟担任京兆尹一职,更不容许其扰乱。
炎封炎牧来参审也就罢了,若是干涉,恐会被父皇责备,二人不得不往后退开。
贺虎嚣张惯了,京城的规矩,他从来没放在眼里,他冷笑,“顾家嫡子与寡嫂苟且偷合,现如今,你还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当众做她的靠山吗!”
寡妇偷情本就被人不耻,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小叔,顾家有违伦理,一窝肮脏!
他倒要看看,此等忌讳污言下,顾修还敢不敢护她!
唐青雁眸心微晃,众人之口足以杀人,在谣言没解决前,她与顾修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你……”不用帮我。
她第一个字节尚未发出音,顾修的气势已经盖住所有人,“本官是京城父母官,便是她靠山又如何!”
他就是要当众维护她,谁敢说不!
贺虎面露狰狞,可对方的剑锋在他眼前,顾家人素来谨慎克己,尤其在乎名誉,没想到顾修竟然连名声都不要了!
唐青雁心底若说没有起伏,那是假的。
不过一个巴掌而已,她接的住。虽然狗官给她带上刑枷,可只要他在,就没让她受过别人的委屈。
她将他的话又细细品了一遍,这话霸道威猛,只不过……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她的靠山是父母官。
意思就是……他想当她爹?
没注意到某人由下而上的诡异视线,顾修的剑往前,威迫与震慑,贺虎沉眸,只得退让,“老夫等着顾大人判案。”
贺虎怒坐回座位。
唐青雁两眼惊羡,深觉这大腿得抱!
她刚往前蹭了两步,顾修垂眸,手上长剑忽然挥起。
唐青雁张圆嘴巴,心想,狗官刚刚还想做她爹爹,现在就用拔剑砍她,真不是个东西!
剑锋挥过,唐青雁纹丝未动,她脖间的刑枷却咔嚓一声,被劈成两半。
她揉了揉手腕,在心里叹了口气,狗男人,从来不知道何为温柔……
公主遇害案还要继续。
贺虎一再退让,就是断定顾修没证据,总归他的儿子会被放行!
“顾大人若仍无证物,老夫便要带我儿离开!”
想全身而退,做梦!唐青雁勾唇轻笑,“谁说没有,人证物证俱在!”
贺虎不信。
袁伯长喊,“带证人周谋上堂!”
此周谋正是周定旋。
周定旋做了易容,他长得瘦瘦小小,如果不露本性,咋一看,着实让人信任。他跪在唐青雁旁边,低头垂眼,像是个胆小的孩子。
袁伯问道,“二十三日酉时,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