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虎眉头紧锁。
他只有一个儿子,素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以贺家的权势,他儿在京城怎么嚣张胡来都没人敢管,但这一次不同,他儿一时失手,弄死的是昭和公主。
若是别的公主也罢,炎荣是宸妃唯一的女儿,而陛下对宸妃感情深厚,宸妃离世至今,陛下还每年记得她的生辰。
炎荣最得陛下喜爱,公主遇害,陛下震怒誓要惩治凶手,也正因如此,顾修去请圣旨才能成功。
可,陛下尚且还有众多儿女,他只有仁儿一个嫡子,即便拼了这条老命,也绝不能让仁儿出事!
唐青雁扫了眼周定旋,周定旋低头躲在一边,瘦小害怕的模样,让人心疼。
她收回视线,请仵作上堂。
“卑职在公主指缝中发现皮屑,可见公主死前挣扎过,甚至抓到凶手的皮肤。”仵作述职。
贺虎冷哼,“既如此,那就绝非我儿,我儿身上无一处伤痕!”贺家也非等闲人家,仁儿手臂上的抓痕,早就被他处理过,
“看来贵公子伤口好的很快。”唐青雁幽幽开口。
“我儿本就无辜!”贺虎凶狠瞪着她。
唐青雁微笑,“你儿子最单纯最无辜,没杀过人,没强过良家女,没暴虐成性,全九州最善良的就是你儿子,行了吧。”
此话着实扎心,毕竟京城里是个人都知道,贺炳仁滥交贪暴,纨绔至极。
贺虎拂袖,被怼的无话可说。
仵作见两人都停下,继续补充道,“此外,卑职还发现,公主垂死前,曾经留下证据指证凶手!”
仵作让人拿出一个小盒,呈到堂上。
“仵作,便是让尸体开口说话。”唐青雁接过木盒,亲自送到京兆尹大人的桌案上。
贺虎翘起二郎腿,眼睛眯了眯。
尸体他也派人检查过,连炎荣脖颈上的掐痕都做了处理,在贺家,死人会彻底闭嘴,绝无说话的可能!
他静对方出丑。
唐青雁准备将木盒放到桌面便退下,可手到半空,顾修的掌心抬到她的手下,他的指尖微凉,翻手即把木盒拿走。
短瞬的时间,唐青雁抬眸去看他,顾修已经收手,眸色淡淡,仿若刚才的接触只是无意。
仵作行礼解道,“回禀大人,此物乃是公主死前含在嘴里的证据!”
木盒打开,贺炳仁连忙走上前去看。
绿色的圆珠,晶莹剔透,只有米粒大小。
“贺少可觉得眼熟?”唐青雁水眸眯起。
贺炳仁确实眼熟,就是一时间又没想起来是什么。
唐青雁不急,在旁边慢慢解释,“公主自知将丧命于此,所以死前拼命抓住你的衣服,你恼怒,将她扔到地上,可你不知道,公主扣下了你衣角上的贺家图徽!
为了防止被发现,公主将其含在舌下,所以当你去查验的时候,并没有找出遗漏!”
贺炳仁猛地扭头看向贺虎,贺虎轻甲之上,也有同样的贺家军图徽,那图徽由十数个绿宝石颗粒镶嵌构成。
百姓们有眼神好的仔细望去,木盒里的绿珠宝,和贺虎身上图案的材质,一模一样!
“这是贺家特有的图徽,绿宝石材质极其罕见,贺家嫡系子弟才配拥有,而贺少的作为贺将军独子,不会不知道吧。”
贺炳仁紧盯着那木盒,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来人,去将军府搜!”顾修下令。
贺虎被打个措手不及,“老夫征战沙场,府邸岂容你等小儿随意践踏!”
顾修眸中闪过一道冷色,明黄色的圣旨拍至桌案!“圣旨在,违者就地处决!”
衙役佩刀,当场列队前往将军府。
众人焦虑等待,半柱香时间后,袁伯带人回来,“大人,据贺府下人所言,贺炳仁当天穿的就是这件外衣!”
袁伯当场将外衣展开,前领处贺家图徽赫然显立,细细看去,其中一角似乎少了一颗宝石,袁伯将木盒内的圆珠放至此处,正好贴合!
围观百姓喧哗,人赃并获,凶手是谁再明白不过!
唐青雁淡然伫立一边,她与旁边的周定旋交换了个眼色,随后,周定旋瘦小的身影消失在公堂上。
贺炳仁彻底失势,正如唐青雁所言,公主是他杀的,他没想到会被人看到,更没料到炎荣竟然死了还不放过他。
他往后倒退几步,指着明正高悬下的人,眼底殷红戾气。
“本少爷也不想杀她,炎荣看着愚蠢,可谁让她一遇到顾家的事情,就聪明起来了,她要给你压流言,还要让皇上给你升官做驸马,呵呵呵!本少爷就是看不惯,本少爷想对付的人,没人能阻拦!”
他承认了!
炎牧呆呆的坐下去,脸色极其不好。
炎封得意,贺炳仁杀害炎荣,父皇必将迁怒炎牧,炎牧本就是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