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继续行走在无边的草原上。
此时此刻212军团应该还在尤塔帕周边,可能已经奉命封锁了整个行星,并且很有可能已经在地毯式搜寻两人。尤塔帕没有太多城镇,人口不多,除了分裂势力的基地外没有发射塔,然而他们当下的状态无法与残余的分裂势力战斗。他们几乎没有办法立刻逃脱,与此同时,他们还要避开克隆人的搜索。
欧比旺察觉到安纳金的伤口正在迅速恶化,可能是由于泡水感染了。“你感觉怎样?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先休息?”
“不需要。”安纳金咬紧牙关继续向前走。可是原力的信号却显示他感到非常痛苦。
“我们必须停下来了,安纳金,你的体力已经耗尽了,需要休息。” 欧比旺坚持说,安纳金很少关注自己的身体状况,总是把自己逼迫到极限。
“好吧。”安纳金烦躁地同意了,他们来到附近的一个山洞,安纳金把欧比旺放了下来。
欧比旺的腰部再次传来一阵刺痛,他努力忽视了,他们现在没有任何办法治疗腰椎损伤。
“让我看看你的腿,”欧比旺转而问起安纳金来,他的徒弟现在看起来很不好,仿佛在极力挣扎着保持警醒,然而疼痛和疲惫却从安纳金竖起的屏障后面渗透出来,更可怕的是,他在原力中感觉有些不对劲,过度的热量从他的身上辐射出来。
他伸手试探了一下安纳金的额头,烫得吓人。“你病了,”欧比旺担忧地轻声说,手放上他的脸颊,“你发烧了,温度很高,为什么不告诉我?”
安纳金没有回答,欧比旺想他知道原因:安纳金不能抛下他不管。欧比旺不由得咒骂着自己:肯诺比,你又拖了后腿。专注当下,专注当下,他强迫自己摆脱内疚感。
“我可以看看吗?”安纳金迟缓地点了点头,欧比旺撕开他破损的裤子,那一道爆能枪的枪伤果然感染发炎了,现在伤口变成了紫色,周围红肿,渗出一些体液。
现在已经是尤塔帕的落日时分,一阵凉风吹过,他感觉到安纳金在发抖。用巴克塔来处理伤口已经没有意义,用光剑的温度烫伤口来消毒也只能带来痛苦,无法解决问题,显然,细菌或者病毒已经从伤口进入到安纳金的身体里。
欧比旺内心再次责备自己,要是能早点处理,逼迫安纳金处理伤口就好了,他当时脑子不太清醒,一时疏忽觉得这只是一道浅表伤口而已,对于安纳金之前所经历过的,只能算皮外伤。然而,不知为何,这一道不深的伤口却引发了感染,细菌正顺着伤口进入全身。
绝地通常不会生病,如果受伤,也只有非常严重的伤口才能引起严重后果,纤原体在他们的血液和全身中活跃着,通常情况下会杀死一切敌人:细菌,病毒,肿瘤。然而现在,纤原体数量最高的天选之子因为一道浅表伤口病了,不知是因为纯粹的意外,安纳金这些天确实没有好好休息吃饭,还是因为原力的大潮进入低谷,毕竟——绝地武士团已经覆灭,原力的光明面死了。
而他们被困在这里,没有后援,没有物资,到处都是追兵。
欧比旺,伟大的绝地大师,“谈判家”,第一次彻底感到无助。
安纳金再次打起冷颤,夜幕降临在尤塔帕星球,太阳的余热正在散去,冷空气从山洞口处入侵,侵袭着他高烧的身体。欧比旺脱下已经烘干的斗篷,裹在安纳金身上。
“休息吧,我会在这里守着。”欧比旺轻轻地让安纳金躺下,用原力推着他进入浅浅的治愈冥想状态。
安纳金似乎想要反抗,但是最终无力地顺从了。在他的冥想中似乎他也不得安宁,他的噩梦以及银河系所有绝地惨死的信号不停地折磨着他,他在地上颤抖着,表情痛苦,时不时地低声呻吟。
欧比旺除了用自己的原力屏障保护他,用双臂搂着他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他不敢在原力中搜寻友军求救,对绝地的屠杀还在继续,原力中充满死亡和鲜血的味道,一旦他放下屏障,原力中的痛苦就会彻底淹没他的意识。况且,他不能让安纳金被发现——控制着这一切的西斯尊主还在寻找他们,西斯尊主控制着议会,他想,全银河系都是敌人,安纳金病重昏迷,而他腰椎受伤难以战斗。
“嗯…吗?”安纳金无意识地咕噜着说些什么。黑暗之中欧比旺看不清他的脸,于是他赶紧问道:“怎么了?哪里疼吗?”
“妈,”安纳金的机械手无助地伸向空气,欧比旺抓住他的手,凑近一点企图听清他的话。
“妈妈!”安纳金沙哑的声音终于清晰了一些,欧比旺浑身僵住,一瞬间他内心的疼痛超过了腰侧传来的钝痛。他的徒弟在呼唤自己已经逝去的母亲。
欧比旺把安纳金搂得更紧了一些,绝地禁止依恋的信条完全被抛之脑后,绝地武士团已经毁灭了,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是绝地,现在他只有安纳金。安纳金在他胸口打着冷颤,低声呼唤着自己可怜的、惨死的、奴隶的母亲的名字。
“对不起,安纳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