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官刚出去,一个内侍监又进来了,“皇后娘娘来了。”
建昭帝身子往后一靠,轻笑道:“想必楚相去找你母后了。”
楚后进来,双眼先直直地盯着祁渊,而后才对建昭帝含笑道:“陛下,您今日没吃什么东西,臣妾让人熬了参汤,您喝点补补气神。”
她放下参汤,看到祁渊起身想出去,叫道:“坐下,本宫刚来你就要走,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见本宫。”
祁渊无奈道:“母后,儿臣要回启祥宫给贵太妃守灵。”
楚后嗤笑,“你现在倒知道给贵太妃守灵了,不是想着去南边安抚生员吗?”
祁渊向建昭帝投来求助的目光,建昭帝捏了捏眉心,端起参汤慢慢喝着,“南边关系东秦将来,祁渊身为嫡皇子,得出面才行,至于贵太妃的丧仪,就由祁泓随朕接见外臣。”
祁渊忙道:“父皇圣明,有父皇安排,一切皆是妥当的,儿臣告退。”
他说完就走了出去。
楚后气道:“陛下,您瞧瞧,祁渊是越发地无礼,您还一味地纵容他。”
建昭帝看着她笑道:“他是朕与你的孩儿,朕自然得纵容他一点。”
楚后扑哧一下,脸上带了几分娇羞和得意,“陛下又哄臣妾开心了。”
祁渊回到启祥宫,已是晚膳时分,里边守灵的皇族男嗣借着用膳,出来活动腿脚,还有些趁机回去稍作歇息,因女眷晚上不用守灵,所以她们在这个时候也各自回去。
楚珮容出来,刚好遇到祁渊,便对他道:“殿下,您不如趁这个时候回去更衣,免得再晚了,陛下过来,您不好走开。”
祁渊想想也是,就随楚珮容一同出宫回府。
他刚回到潜思堂,李惜月就过来了,妾室过几日才进宫,所以她今日一直在府中。
李惜月接过他换下的衣裳,笑着告诉他:“殿下,您不知道,今日王妃的母亲冯夫人过来了,把华侧妃好一顿羞辱呢。”
“怎么回事?”祁渊顺口问道,他原以为是华沅失礼惹恼了冯夫人,听到是因为华沅让庄宜玩的缘故,他眼中闪过不悦之色。
李惜月正低头给祁渊系腰带,没看到祁渊的神情,继续笑道:“冯夫人还让华侧妃从清辉院出去,说以后不然华侧妃接近庄宜。”
她给他系好腰带,抬起头突然看到祁渊凛冽的双眸盯着自己,她心底一颤,不禁后退一步,收了笑容,有些不安:“殿下,怎么了。”
祁渊收回目光,走了出去,淡声道:“本王去看庄宜。”
李惜月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再想起方才他冷肃的眼睛,甚是不解,自己没惹他,他无端端生什么气?
李惜月甩了甩锦帕,也出去了。
祁渊来到清辉堂,听到庄宜正跟楚珮容哭诉外祖母今日要她念了很多书,说话又凶,她不想跟外祖母,想和华小娘玩。
祁渊抱过庄宜,问她:“庄宜为何喜欢和华小娘玩?”
庄宜还在抽泣着,小眼睛,小鼻子哭得红红的,好不可怜,“华小娘不会凶庄宜,华小娘会画画,写字又好看,庄宜喜欢和华小娘在一处。”
祁渊给她擦眼泪,哄着她,“可是,庄宜也得念书啊,庄宜不能光和华小娘玩。”
“华小娘也教庄宜念书的,庄宜背给爹爹听,”庄宜吸了吸鼻子,认真地念道:“竹生空野外,梢云耸百寻。无人赏高节,徒自抱贞心。”
祁渊挑起了剑眉,笑道:“庄宜居然背得这首诗了,真是厉害。”
庄宜得到父亲的夸赞,小脸上的伤心立刻消散,笑得眼睛都眯起来。
祁渊亲了一下庄宜的小脸蛋,“爹爹要出去了,乖乖跟着阿娘。”
他把庄宜交给楚珮容,道:“庄宜还不到四岁,她若想玩,就让她多玩点也无碍。”
楚珮容琢磨着他这句话是同意华沅继续照顾庄宜了,便应道:“妾身知道了。”
祁渊走到夹道前,手习惯地往腰间摸了一下,脸色陡然一变。
装着陆芷沅字的绣囊不见了。
长风走在他身后,看到林荫小径那边,茗玉和闻春她们推着华侧妃站在那里,便道:“殿下,华侧妃。”
祁渊没理会长风的话,也没往林荫小径那边瞧一眼,转身就往清辉院回去。
楚珮容见他突然回来,诧异道:“殿下,怎么了?”
“丢了个东西。”祁渊随口答道,在地上扫视着。
“丢了什么?我们帮您一起找。”楚珮容问道。
“陆师叔送的东西,你们不懂,本王自己找就好了。”祁渊拒绝,把地上,桌椅下都仔细看了一遍,都无所获。
楚珮容提醒他,“殿下方才更衣,会不会落在潜思堂?”
祁渊想起在潜思堂李惜月帮他更衣,又听她说了冯夫人把手伸到晋王府之事,心中不耐烦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