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葫芦喝了一口水,果真如老头说的那般神奇,浑身的气力都恢复了。
出了木屋,眼前便是高耸入云的少阳山,山上琼楼玉宇,仙鹤腾飞,不时有仙人驾云遨游。
此刻张凡才懂老头的那句半梦半醒,山间云雾缭绕,松涛如潮,张凡一下子出了神。
“去人间三万。玉体仙娥有谁见。被月朋雪友,邀下琼楼,溪桥畔。相对寒光浅浅。一般天上格,独带真香,冰麝犹嫌未清远。似太真望幸,一饷销凝,愁未惯。消瘦难禁素练。又只恐、东风破寒来,伴神女同归,阆峰仙苑。”
神游间,似有山风踏歌而来,歌声悠悠,唱的正是这神仙府邸。
张凡闻歌而动,顺着山间小道一路下山,耳边声音渐远,不一会便来到了玉衡宗门前。
当日他精疲力竭,未能好好游览,如今见到这百丈宗门,不由得心生怨怼,转身又来到门前。
正当他准备做点什么撒气,门内那守门弟子见了他,心中诧异,又怕他大闹惹来长老不满。
于是那守门弟子一声冷哼,无形的灵力向张凡撞去。
张凡有些莫名其妙,走在路上就看了一眼大门,便被无形气浪震得七窍流血,整个人倒飞出去。
这一刻,张凡没有恐惧,只有无穷尽的怨念和愤怒,他张不开嘴,一张嘴鲜血就往外呛,压根说不出话来。
门内又是一声冷哼,张凡还没落地,又好似被无形之手提起,将他狠狠抛下山崖!
门内,那日的白衣仙人,端坐在一块巨石上,他缓缓闭上眼睛,许久那紧蹙的眉头才松展开。
……
这么高摔下去,九死难一生。
生死之间,张凡更多是怨恨和遗憾。
凭什么?自己一家一十八口人,做点押镖的买卖就莫名奇妙卷入仙人之争。
凭什么?凡人就要被残暴的碾压,凡人的命就不是命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修仙的就自以为是天了?
他本以为,若能进宗门修仙,除了报仇,余生要行侠仗义,平尽天下不平之事。
风声呼啸,张凡还在下落,爬了三天的石阶,万仞高的山崖,落下去也够他回忆短短的一生,只是这一生才回忆了一半就被一棵崖间老松给拦住了。
这一下摔得张凡七荤八素,全身的骨头碎了不知多少块,口鼻一个劲的往外冒血,想必五脏六腑都毁了吧。
张凡手指划过腰间的葫芦,死寂的心又燃起几分希望,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把葫芦摘下,用力挂上头上的树枝。
只是这一个动作就差点让他昏死过去,这时候他才发现,葫芦裂了一个缝,那点救命的水正在一点点地流逝。
“好好好!这么玩我是吧?”张凡被气得发笑,不小心牵动伤处,又吐了一大口血,这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老鸦落在树枝上,冲他竭声叫着。
“连你也等不急了?都想我死?我偏不死!”张凡被老鸦叫得心烦,心一横,用脖子撑着树干硬生生把身子搬动了一点,树枝摇晃间,差点将他甩落,但是天无绝人之路,这一下也把他的嘴送到了葫芦缝下边。
张凡连忙张开口,贪婪的饮着每一滴落下的水。感受着身上疼痛一点点散去,他的心里又燃起希望。
从日出到黑夜,葫芦里的水早已滴尽,前来候食的老鸦一共七只,见张凡又恢复生气,它们甚至想把他啄落树梢,张凡恢复一点体力的第一时间就用葫芦把它们都撵走了。
直到第二天日出东方,张凡才从树梢上坐起来,也是这个时候他发现了树根下的一处洞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