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小心翼翼地抓着树干爬进山洞中,山洞不大,一眼就就尽收眼底。
一具枯骨,一块石碑,地上滚落着一颗灰蒙蒙的珠子。
吾乃行道,奉天三年,偶入上古修士洞府,得宝物四方珠,此物奥秘无穷,贫道借此中机缘,云游天下,诛结丹修士三百二十五人,元婴修士一十八人,化神修士七人,自身修为也臻至化神圆满,得号行道魔人。
今贫道被龙神宗追杀至此,全身经脉尽毁,一身通天修为散尽,时也!命也!留吾之至宝少阳山印化峰守灵,四方宝珠留予有缘者,得此珠者需立毒誓,大乘之后灭龙神宗满门,否则必定死于天劫之下,神形俱灭!
张凡读着石碑上的行文,寥寥数字却透露着行道的疯狂与愤恨,他转头望向面前的枯骨及灰蒙蒙的宝珠,心中不免唏嘘和激动。
他不懂结丹、元婴、化神和大乘的意思,也不知道灭掉一个仙家宗门需要多大的本事,如今他绝处逢生,在这断崖之上,这是唯一的出路。
张凡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又照着碑文立了誓,立马火热地拿起地上的宝珠。
宝珠入手冰凉,轻如鸿毛,可惜他不知道仙家之法,并不懂得怎么驱使宝物,这时他手上的伤口因为挤压,一点鲜血沾染在宝珠之上,下一刻白光乍现,张凡的心神似被深渊拉扯,无尽的坠落感袭来。
……
“嗯?来了?终于来了?一千年!一千年!终于来人了!”一片青草地上,一灰衣老者正靠在桃树下小憩,见天空白云变化,他开心的跃起,手舞足蹈,双目爆发出点点精光,死死盯着天空。
天空之上,不见日月,白云被风涌动,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当旋涡形成那一刻,张凡的身子从中浮现,也就是此时,地上的灰衣老者双目一闪,以目光难以捕捉的速度冲入旋涡。
张凡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方才风声呼啸,身边好像有灰光闪过,还没来得及等他看清,自己已经摔落在地。
一望无际的草海,中心是一片湖泊,水平如镜,湖边有一棵桃花树,花开正茂,不远处是一座茅草屋。
张凡心里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不就是那夜他遇见和尚的地方?只是远处的山林成了草海,和尚也不见踪迹,他起身向树下跑去,希望见到那人的身影,却因不适应身子摔了一跤。
“奇怪!我的身子怎么这般轻灵?”
顾不上深究,张凡向着湖边奔去,越是靠近,他心里的震撼就越大,他没有见到和尚,却瞧见那湖中间盛开的白莲!
于此同时,方才的灰衣老者趁着张凡进入宝珠的时候,逃了出来,顺利的进入了张凡的肉身。
“哈哈哈!一千年!一千年啊!终于让我等到今天了,敖天!我要你血债血偿,要不是有四方珠的夺舍秘术,老夫我说不定就死了。”
“这些后辈也是不中用,老夫的少阳山印灵气如此浓郁,一千年来竟然没有一人修成元婴,不然老夫用得着等这么久?且让我看看这具身体灵根如何?毕竟这夺舍秘术只能施展一次,若是太差可不行啊!”
行道的元神在张凡的灵府中盘膝坐下,神识一扫张凡肉身,然后他瞪大了双眼,一脸的难以置信,再次用神识扫了一遍,他猛地站起身来,不停在原地踱步,若是还有肉身,此刻他已经汗流浃背了。
“不应该啊!不可能啊!”
“怎么会?啊!怎么会这样?”
行道走走停停,不时用神识一遍又一遍的扫视着张凡的肉身。
“一点灵根没有?凡人?不不不!不可能,老夫的禁制,起码也得元婴修士才能发现并破开,不可能是个凡人啊!”
行道不知道的是,这一千年,华夏大地早已不复当初,灵气枯竭,他所下的禁制早就破灭,也正是因为灵气枯竭,玉衡宗始终没有元婴修士。
“该死!真他娘该死!不!不行,我不能夺舍他!一个凡人,我得花多少功夫才能重回化神?”
“可是……万一……一千年了,错过这一个,下一个还要等多久?敖天死了怎么办?啊啊啊啊!该死啊!该死的凡人!”
忽然,行道睁大了眼睛,刚才的不可置信瞬间转变为了惊恐。
于此同时,四方珠内,张凡站在桃花树下,那朵白莲浮在空中,缓缓没入他的眉心。
许久他睁开眼睛,心中已经明白了四方珠的用途。
他脑海中竟然浮现出和尚的身影。
于是他试着像和尚那样盘膝打坐,平静的湖面倒映出和尚的样子,而且最为奇特的是张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宁静。
像是凝望着镜中的自己,张凡脑中多出许多的记忆。
这些记忆全都是历代珠子主人的一生,有人,有妖,有魔,还有行道的。
张凡凝望着湖水中的和尚,缓缓闭上双目,一阵梵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他并不知道念的什么字,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