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衡被她客气疏离的笑刺痛,眼眶收缩,声音也冷了。
“呵,本王需要你做什么。”
两人瞬间拉开距离,仿佛刚才亲近,昨夜相守都是镜花水月。
“为父报仇。”林瑶光挑眉,朝堂势力被三家瓜分,三家明面水火不容,实则唇亡齿寒。
卫衡嗤笑,“你觉得我纵容你在身边,就是为了这个?”
笑话。
多少年他都一个人过来了,何时需要利用她来报仇了。
姜家覆灭是他借着她势,砍断了姚家一条臂膀而已。但这势不是非她不可,只是她入了这局而已。
“你知道姜家背后是姚家,但是你并没有将姚家牵出来,说明什么?”林瑶光撑着侧脸,捏着汤勺画圈,“姜烨父子死的那夜,你说我们是同类。”
勺子沉入碗中,“你要的,是姚家满门。区区一个姜家还不够拉姚家入水,且罪证不全时,无法撼动姚家丝毫。”
“你一边挑拨着刘姚尚三家关系,一边又蜻蜓点水般撤退。你不是不敢动手,你是心太大,想要让三家自相残杀。偏生这三家有紹帝持横,此起彼伏相生相息。”
林瑶光继续道:“旁人不敢轻举妄动,你自然也不敢暴了手下人。可我不同,不然亦承公主不会以我之名,又是谋婚又是谋权的。”
卫衡:“林家军一事与我无关。”
“哈哈。”林瑶光低低一笑,“卫衡啊卫衡,是不是你已不重要。刘家在望风谷中什么身份我尚且不知,但是尚家乃你我大仇之人。如今林家军在我手里,机会已经递过来了,你说要不要合作呢?”
卫衡看着她,问:“你心中,一点别的都没有吗?”
叶落入怀,林瑶光捻起树叶,“这世间,千万人所求皆不同。有的人,泥泞中求生。有的人,顶峰被情所困。而有的人,只求一个朝夕。”
“你就一点别的感情都没有吗?你同白无瑕,同郑姝兰,同杨琰,同玄英,这些算什么?”卫衡似不甘,她薄情寡义的样子让人讨厌。
林瑶光在想,但她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半晌才说:“利用与合作,是最清楚的。它们有足够的筹码,目的也清晰。其他,都是披着蜜糖的砒霜而已。”
卫衡敛眸,自嘲地摇摇头。
“王爷这样的处境,不像是能问出此话的人。”林瑶光没想到他能这么说,他久居困境,对人心看的应该比她更清楚。
情,是这世间最无用的东西。
亲情?呵,若非所谓的亲情,她又岂能轻易被擒。
牢狱五年的折磨,她似乎快忘记了,但在忘记时候又能清晰记起片刻场景。
若非那个小徒弟,她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想着起身,“王爷可以考虑一下,想通了派人通知我。”
卫衡心口翻涌,她与小六擦肩而过,小六见卫衡脸色难看的很,“主子,怎么了?”
砰一声,卫衡拂袖将茶盏摔出去,胸腔气血涌上来,“噗……”
林瑶光脚步一顿,卫衡看着她的身影,撑着一口气硬看着她,那人转身消失回廊,卫衡一口气散了,眼前一黑。
在卫衡卧病在床时,朝堂又热闹起来,姚家被人参走私盐,这可吓坏了姚胜。
姚胜在朝堂挂着闲职,听了这话吓的跪地磕头,直呼冤枉。
紹帝态度不明,刘家和尚家趁机落井下石,可劲编排姚家是非,一时姚家又成了众矢之的,连后宫的姚贵妃都被禁了足。
姚贵妃因着膝盖好些日子没侍寝,正想着怎么笼络紹帝心思,禁足令来时气的花瓶砸了好几个。宫里向来是捧高踩低,姚贵妃连日皇帝未见,不免风言风语多了。
江鹤楼
林瑶光临窗饮酒,整个人颓废的很,楼下程宥安带着一红衣女子直奔而来,一进屋程宥安就道:“就是她。”
“哦。”秦娇娇一掀衣摆坐下,拎着林瑶光手边酒壶喝一口,“好酒。”
眼前人英姿飒爽,红衣似火。
程宥安个小娇夫跟在身旁,见她喝酒噘着嘴,“我让你来给我拿东西呢,你怎么喝上酒了。”
秦娇娇拍拍他的手,扭头看向林瑶光,“我是秦娇娇,你是瑶光郡主?”说着摇摇头,“不像。”
林瑶光一笑,“怎么不像?”
“哭唧唧,跟他一个样。”秦娇娇似嫌弃,但看程宥安的眼神很温柔,见程宥安要生气,一把将人拽到凳子上,把桌上的糕点推过去。
“哈哈。”林瑶光笑出声,秦娇娇眼睛亮的很,“但是现在的你,我一眼就喜欢。来,干。”
两人碰杯饮尽,临着窗秦娇娇给林瑶光讲战场上的事,林瑶光言语能跟上她的节奏,一时让秦娇娇更是欢喜的很。
程宥安相当郁闷,他是让秦娇娇过来把《仇人录》拿走,顺带教训一下林瑶光的,哪知道两个女人聊天上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