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这时,江暮把银票取了来。
“叶大夫,银票取来了,王爷他……”
因此时叶素问和许连山都在床前,挡住了江暮的视线,以至于他未能第一时间发现秦川已经醒了。
“王爷,你可有哪里不舒服?”江暮将银票塞到叶素问手里,随即把叶素问推开,殷切的望着秦川,眼底满是欣喜。
秦川摇摇头,什么精神的样子。
这时,许连山又道:“王爷不·良于行,是谁帮你把陈酿取来的?”
“许将军说的是什么陈酿?”江暮疑惑道。
秦川闻言,怔了怔,旋即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俨然是不想多谈。
江暮却只当秦川是累了,遂主动回道:“王爷的陈酿藏于庭院西南角一棵桂树下,除了王爷和我,便只有陈伯知道。”
“陈伯是谁?江侍卫可否请他过来一叙?”许连山眸光微亮,不容拒绝的看向江暮。
“许将军的意思,是陈伯下毒害了将军?”江暮不敢置信的往后退了退,“这不可能,陈伯是府中老人,忠厚老实,待人亲善,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是他也好,不是他也罢,江侍卫把人带过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许连山掀了掀嘴皮子,转而看向躺在床上装睡的秦川。
他目光深邃而冰冷,秦川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再装不下去,只得睁开眼睛,艰难道:“本王有些累了,改日再邀许将军和叶大夫小聚如何?”
许连山心知秦川这是想保下那所谓的陈伯。
但他却不肯给秦川这机会,“王爷怕是还不知道,你与当日陛下中的是同一种毒,此事非是你一人之事。”
秦川闻言,咬了咬下唇,事关皇帝,那便由不得他了。
但主仆一场,他还是做不到将其交到许连山这杀神手上。
许连山却没耐心跟他在这耗时间,半天不见秦川松口,他便冷声道:“既然王爷不肯配合,本将军自己把这人揪出来,也是一样的。”
话落,许连山就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叶素问见状,匆匆将一万两银票收起来后,便留下一纸药方,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少顷,江暮也追了出来。
他高声喊道:“许将军留步。”
许连山却置若罔闻,依旧阔步往前。
“将军,王府的路还是我更熟,我领将军去找陈伯。”江暮赔着笑脸,不远不近的跟在一旁。
许连山遂驻足,他斜睨了江暮一眼,“王府确然你更熟,正因如此,本将军还是自己找更可靠。”
他这意思显然是信不过江暮。
江暮于是解释说:“将军,是王爷吩咐我的。若当真是陈伯下毒害了王爷,我自然不会包庇。但他好歹是府里的老人,平时也本分的很,在受人胁迫的情况下做了错事,我以为虽罪不可赦,却也情有可原。只请将军看在王爷的面子上,莫要对他动刑。”
许连山闻言,审视的扫了江暮一眼,之后便道:“前面带路。”
江暮知道,他这是答应了,当下便松口气似的应了一声。
随即,他便领着许连山和叶素问来到了王府的下人房。
“陈伯在吗?”江暮敲了敲门,朗声询问。
然而,喊了半天,屋子里静悄悄的,半点声响也无。
房门紧闭,然门上却没落锁,显然是从里面栓上了。
许连山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一把将江暮拉开,随即哐的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
江暮见状,还忍不住抱怨了两句。
待进到屋子,他就傻眼了。
“陈伯……陈伯你怎么了……”江暮快步的奔过去,将角落里躺着的头发花白而七窍流血的老人扶了起来。
老人却半点声息也无。
叶素问走近,便发现,这老者就是昨日她叫门时,半天才慢悠悠过来给她开门的那个。
她抬手探了探老者的鼻息,老者已然断了气,但身体尚温。
算算时间,应该死了没多久。
他身上并无明显伤口,在他倒下的地方有一个破碎的杯盏,上面还残存着些许液体。
叶素问从怀里取出一方帕子,将沾了液体的碎瓷片捡起来,凑过去嗅了嗅,又取出银针试探了一番。
银针很快就变成了黑色,可以断定是一种烈性毒药。
桌上还有一张宣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他对不起晟王。
“陈伯家中可还有人?”叶素问问江暮道。
江暮摇摇头,“陈伯是五年前进府的,那年他老家发大水,只他一个活下来了”
“那他身体可好,平日有无什么不·良嗜好?”叶素问又问。
“陈伯身体硬朗的很,一向深居简出,除了摆弄花花草草,便再无其他喜好。”江暮想了想,之后才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