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王府。
她在晟王府的泽芝亭看到过。
就如宋延所说的一般,那草叶子细长,中间翠绿,边缘却红似火焰,一兰草摆在一起,她当时还觉得挺好看……
“三元,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你先走吧,一会儿我自己回去。”
叶素问顿住脚步,对钱三元说道。
钱三元却有些犹豫,“天色不早了,还是我陪你一道吧。”
“许将军给你安排了正事做,你却围着我转,这不太好吧。”叶素问委婉的拒绝。
钱三元见她不想自己跟随,加上他确实有要是要办,这才迟疑道:“那叶大夫你办完事便早些回去,莫在外逗留。”
叶素问了然的点点头,待钱三元离去后,她便掉头又来了晟王府。
不过,这次她没走正门。
翻墙进院后,她便循着记忆再次来到了泽芝亭。
看着眼前红绿相间成片的赤火草,她感觉自己好像离真相越来越近,又有许多地方始终想不通。
按宋延的说法,陈伯是他舅舅,五年前发大水,全家仅他一人侥幸存活。
两年前宋余死后,他找到了他们,因心怀愧疚,渴望亲情,不时的给他们家送钱。
可他五年前入的晟王府,为什么宋余在世的时候,他没找到他们,宋余死了他反而找到了?
再有,江暮说陈伯一向深居简出,为人忠厚老实,素日里除了摆弄花花草草,便无其他爱好。
他若是个忠厚老实的,便不该撺掇父母把妹妹和一双年幼的外甥赶出家门。
他若深居简出,那三五不时给宋延母子送钱的是谁?
叶素问从怀中取出一方帕子,轻轻采了一株赤火草,小心包好。
随即,便莲步轻移,悄然潜进了陈伯的屋子。
尸体已经被人抬走了,屋子里空无一人。
叶素问仔细打量起屋子里的陈设,虽说是间下人房,可在叶素问看来,这屋子可比一般人家的主屋都要富贵的多。
突然,叶素问的视线落在了角落里的油灯上。
白日里未曾留意,油灯旁边的地上,竟落了纸灰在那。
她缓步走近,狐疑地把灯罩取了下来,赫然便见油灯碟子里残余着一角未燃尽的宣纸。
恰这时,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
叶素问见状,赶忙藏在了柜子后面。
不过须臾,便听吱呀一声,门开开了。
一抹高大的身影,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叶素问屏住呼吸,猜想会否是那幕后之人有把柄在陈伯手上,销毁证据来了。
她从随身的佩囊中取出几枚银针,而后悄悄的探出头来,想要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谁知,几乎是她一动作,一把利剑就唰的悬在了她脖子上。
叶素问一动也不敢动,心里纳闷的很,她自认已经很谨慎了,不可能会被发现才是。
然而,当她从柜子后面走出来,入目却是一张罗刹鬼面具。
原本悬着的一颗心倏的就落回了肚子里,一股怒火喷涌而出。
“许将军真真是好身手。”叶素问哼的一声,皮笑肉不笑。
“你怎么在这里?”许连山收剑入鞘。
叶素问并不作答,继续嘲讽道:“许将军都能去而复返,我怎么不能在这?”
许连山却不欲与她争辩,转而又问:“可有发现?”
“发现?那可多了去了,只是许将军英明神武,不是不屑与我为伍?”叶素问低眉敛目,缓步走到油灯旁,不动声色的把灯罩放了回去。
许连山当即眼尖的看到了灯油碟中残存的纸片,他大步走了过去,从灯油碟中将纸片取了出来。
有字的地方都已燃尽,纸片上只字也无,但许连山却发现,这纸片的质地不一般,还有上面的花样,不出意外的话应是城西悦然书坊所制。
叶素问见他拿着纸片端详,不由得问道:“看出什么来了?”
许连山却不说话。
他兀自的把屋子整个翻了一遍,不放过任何角角落落。
但凡他觉得可疑的东西,就都归拢到一起。
叶素问问他什么都不说,直把叶素问气的够呛。
“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也把我查到的告诉你,如何?”叶素问耐着性子提议。
许连山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他之所以会来这里查探,是因为钱三元把在宋延家发生的事情悉数告诉了他。
不仅如此,钱三元说,在那个小匣子里,有一个碧玉扳指,瞧着很像两年前皇帝赐给齐王的那个,世所罕见,很长一段时间里齐王都爱不释手。
如果陈伯的背后当真是齐王,几件事都出自他手……
叶素问难得看到许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