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黑着张脸离开了凤栖宫,心中窝火的很。
晟王中毒的事,他的确不知情。
因孙雪柔进了他齐王府,却只能当个低等侍妾,孙御史那边对他极为不满。
近日他都忙着哄孙雪柔开心,好让她去孙御史面前为他说好话,根本没空去管晟王的闲事。
再则,晟王双·腿已残,这两年一直幽居府中,不与任何人来往。
他从前的势力早就被自己收入麾下,即便叶素问治好了他的双·腿,今时不同往日,他已无力与自己抗争。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他脑子进水了才会去害晟王,平白让自己落个心狠手辣,残害手足的名声。
但无风不起浪,究竟是谁暗中捣鬼,还让母后怀疑上了他?甚至旧事重提把两年前那桩事也翻出来了?
齐王皱起眉头,心说若叫他把幕后之人揪出来,非得将之扒皮抽筋碎尸万段不可!
齐王府。
孙雪柔钗环尽褪,青丝如瀑披散在肩头,着一袭薄如蝉翼的纱衣,香肩半露,媚眼如丝的倚在软榻上。
她百无聊赖的拨弄着一旁的香炉,一缕青烟袅袅升起,满室生香。
“绿意,王爷可有说何时回?”她娇声问一旁的侍女。
绿意闻言,恭敬的回道:“王爷只说皇后娘娘找他,并未提及何时回,但自您与王爷成婚一来,他从未夜不归宿过,夫人再耐心等等便是。”
“你且去外头瞧瞧。”孙雪柔蹙了蹙眉,眼底浮起一抹忧虑。
当日,叶素问曾断言,齐王或许心里只有她一个,但正妃侧妃都会陆陆续续娶进门,而她永远只能是个没名分的低等侍妾。
这番话,就像一根刺,扎在了她心上。
以至于,不论现在齐王待她如何好,她心中总是空落落的。
她害怕眼前的一切终是镜花水月,到头来不过一场空。
尤其齐王也未曾说过此生仅有她一个这样的话。
她早早的就知道,齐王的身份摆在那,三妻四妾是难免的事。
甚至,有朝一日他若是登上帝位,更不可能只守着她一人。
从前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事,她并未想过要独占他,能成为他的妻子,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她很满足了。
可是,叶素问的那番话,虽然刺耳,却也发人深省。
色衰而爱驰。
如今齐王心中有她,又想拉拢她父亲,自然待她千依百顺。
可若有一天,她人老珠黄呢?他还会待她如旧?
她不知道。
但她从小看母亲以妾室的身份,掌着御史府的中馈,父亲对她言听计从,对自己亦是宠爱有加。
可那又如何?
除了母亲以外,父亲尚且另有两名妾室,并非只母亲一个。
甚至,在上位者的眼里,她依旧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
她至今未忘当日皇后是如何对她嫡姐那个草包赞不绝口,却对她弃若敝履。
就连后来她与齐王去请安,皇后看她的眼神都好像在看什么脏东西一般。
她何错之有?
就因为生而为庶女,便当不得王妃,还要受人白眼?
如今,她仅仅是齐王府上无名无分的低等侍妾,未来她儿女便只能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出。
她决不能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此生要么她为齐王正妃,要么,她便不能叫其他人进齐王府大门。
孙雪柔正胡思乱想,不多时,便听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孙雪柔当即收回思绪,她牵了牵唇角,勾起一抹温婉的浅笑,一双如水的眸子,含情脉脉的望着门口。
吱呀一声,门开开了。
来人果然是齐王。
他铁青着脸,心事重重的进屋,却在踏入房门,看到孙雪柔的那一刻一扫眼底的阴郁。
“王爷,您回来了。”孙雪柔娇笑着起身,莲步轻移迎了上去。
齐王当即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倾身在她脖颈间细嗅了起来。
“让柔儿久等了,是本王的不是。”
孙雪柔缩了缩脖子,一双眼睛水波潋滟,她柔声问齐王,“王爷瞧着脸色不太好,可是皇后娘娘说了什么?”
齐王闻言,俊脸一沉,一腔怒火腾地而起。
“不提也罢!”
孙雪柔于是抬手在他眉间轻抚,试图抚平他眉间的褶皱。
“王爷作甚发这么大脾气?说来与妾听听,兴许妾能为王爷分忧也未可知。”
齐王遂低头看向怀中佳人,见她双眸柔情似水,一脸的担忧,不由得心生怜惜,怒火也平息了不少。
他轻手轻脚的把孙雪柔安放在床榻上,之后才叹息一声,颇有些无奈的模样,“昨日晟王中毒,母后怀疑我是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