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雪柔不断的告诫自己要忍,可有些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目睹秦林频频朝叶素问的方向偷瞄,孙雪柔一双眸子就如淬了毒一般,泛着幽冷的绿光。
她把贴身侍女绿意叫到跟前,低声交代了几句。
少顷,她同秦林提议道。
“侯爷,叶大夫如今是都城人尽皆知的神医,柔儿的身子,还有腹中孩儿,日后恐怕都少不了要仰仗叶大夫,不若咱们也去敬她一杯,自此便化干戈为玉帛?”
秦林闻言,正中下怀。
但考虑到近些日子孙雪柔的状态,他并不急着接应,反而谨慎的确认道:“柔儿当真觉得我们可以和她一笑泯恩仇?”
孙雪柔温婉一笑,“真算起来,也是我们亏欠了她。妾身都放下了,难道王爷还耿耿于怀?”
秦林抿了抿唇,先朝叶素问的方向望了一眼,随即视线落在了孙雪柔的脸上。
他与叶素问本无交集,一切皆因皇帝圣旨赐婚。
然彼时他心中已然装下了一个孙雪柔,且孙雪柔又是孙御史最宠爱的女儿,若与她结为连理,自然而然就把孙御史纳入麾下。
而叶素问,那时她只是个胆小怯弱,一无是处的乡下野丫头,并不能为他带来任何助力。
权衡利弊后,他果断的决定牺牲她,来成全自己。
他先毁她容貌,后又试图败坏她名声,取她性命。
原本一切都天衣无缝,可惜最终功败垂成。
从大婚次日起,一切就都变了。
原本不起眼的乡下野丫头,便如浴火重生一般,脱胎换骨,在光明的路上越走越远。
而他,却遭了父皇母后的厌弃,就连陈年旧事也被翻了出来,被贬谪,被驱逐,似乎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远。
且一桩桩一件件的,仿佛都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以至于,这些时日,他常常会想,好像一切就是从他没有顺应父皇的旨意娶她开始偏离了轨道。
若他重新将她夺回来,会不会一切就回归正轨了?
秦林深吸口气,他拉着孙雪柔的手,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向叶素问的所在走去。
孙雪柔心中五味陈杂。
虽然是她提议的,甚至她已暗中做好了安排,可她心里,却还是祈求着秦林能够拒绝。
她多么怀念早些时候听见叶素问的名字就气急败坏,喊打喊杀的秦林。
可她已经好些时日没见过那样的他了。
孙雪柔的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仿佛每一步都在跨越心中的巨大障碍。
而秦林则是一脸深沉,让人看不出他心中的想法。
两人并肩行至叶素问面前。
孙雪柔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抹笑容,“久违了,叶大夫。”
叶素问抬起头,眼中带着淡淡的疏离,她十分不给面子的道:“平阳侯,还有孙侍妾,我与你们似乎没什么交情罢。”
秦林闻言,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的皲裂。
难得他主动示好,叶素问竟然不买账,他当下就想摆架子。
然思量过后,便偃旗息鼓。
“我二人此番是想与叶大夫和解,叶大夫何必剑拔弩张?”秦林弯了弯唇角,露出一抹浅笑。
他生的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书卷气。
叶素问自诩颜狗,可惜向来一见定生死,初识时秦林的所作所为已经在她心中留下烙印。
如今,纵然他风度翩翩,她也欣赏不来。
更何况,有许连山珠玉在前。
看惯了许连山面具下的神颜,秦林这样的,便也不足为奇了。
“有吗?”叶素问若无其事的撇了撇嘴,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秦林被叶素问这满不在乎的态度噎了一下,差点没绷住。
这时,孙雪柔招了招手,将路过的侍从引了来。
她从侍从手中托盘取下一壶酒,有条不紊的斟了两盏。
一盏递给了秦林,一盏则奉到了叶素问面前。
她说:“妾身有孕在身,不宜饮酒,叶大夫与侯爷同饮此杯,往后便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我若说不呢?”叶素问懒懒的抬了抬眸子,一点面子不给。
秦林顿时便来了脾气,“你……”
他伸手指着叶素问,正要发作,却被孙雪柔拦了下来。
“往昔我二人有诸多对不住叶大夫的地方,叶大夫不肯言和,也情有可原,只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孙雪柔说着便捏起帕子嘤嘤啜泣了起来。
“说起来,一切都是我的罪过,若非我的缘故,叶大夫与侯爷早已出双入对……”
眼看周遭的人的目光渐渐聚集了过来,叶素问并不想被人当猴子围观,于是出言打断孙雪柔道:“得,你也别装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