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今天的天气不算好,昨夜的一场冬雨,让温度又降了几度,天昏暗着,云低低的,太阳不知跑哪里避寒去了。
黎景晨掐着终点走进办公室,桌上没有一杯香浓的咖啡等着他,也没见那个轻笑着向他说‘早上好’的纤妙身影,他挑了挑眉。
门被推开,陈谣走了进来,送上今天的日程,今天不忙,但是和吴律师要碰下面,药品中毒的孩子父亲委托律师送话过来,想庭外和解,愿意公开向SAN道歉。黎景晨冷笑,如果他公开道歉,那么就等于证实了他对SAN的诽谤,这样一定要负法律责任的,如此一来,幕后的操手就会浮出水面,虽然他对这个已经不好奇了,看来没有了专家在后面指点,乱了阵脚的人可不少。
“桑秘书呢?”黎景晨接过陈谣泡得咖啡,抿了一口,放了下来,不是桑榆泡得那段味道。
“桑秘书打电话过来,说她有事请假两个小时。”陈谣说道。
黎景晨坐直了身子,“她打电话时,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异样吧?”他很担心地问。
“没有,只是好像情绪有点低落,声音很紧张,背后的声音很吵杂,像是在街上。”陈谣知道总裁对桑秘书的事,是说的越细越好。
黎景晨轻抽了一口气,挥挥手,让陈谣出去,掏出电话就打,不会是在街上被车碰了。
电话响了许久,声音的声音才在那边响起,确是人声喧闹。
“在哪里?”他冷静的问。
“我在医院,有个朋友出了车祸,我在帮他办手续。”声音的声音透着急躁。
英文里的他是HE,她是she不像中文的发音听不出男女,黎景晨皱起了眉,“他?很要好的朋友吗?”
“嗯,认识了很久的一个朋友,他家里不在这边,情况有点急,景晨,我要去交钱了,一会再和你说。”声音匆匆收了线。
桑榆没事,黎景晨松了口气,但心头却涌起另一股不安的沉重,在上海,桑榆会有更要好的男性朋友吗?
黎景晨心神不定地和吴律师见了面,开了两个小时的会,中途一直走神看着手机,回到办公室时,桑榆还没回来,后勤部的经理过来汇报新年聚餐和联欢的事,他心不在焉的听着,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的心越来越沉。
直到晚上要下班前,桑榆还没回来,电话也没打一个。
黎景晨的心情已经不是一点不好了。
天气却已经好转,站在玻璃落地窗前,看到暮色里,黄浦江汹涌地向东流去,晚霞低低地挂在天边,几艘大船在江中缓缓行驶。
然后天慢慢黑了下来,一轮清冷的寒月,映照着窗边孤孤单单的黎景晨。
这一阵,和她一起的快乐时光,穿过夜色在他心中散落。
在得到她的回应后,他已经不能让任何人抢走她了,但如果她执意要走,他能留得住她吗?
自以为满握的爱,其实经不起一点震荡,一不留神,她都会消失的。
门被轻轻敲响,他惊喜地扭过头,不是她,是陈谣,到了年底,公司里的事很多,工作时间常常要延伸,SAN大楼里的灯都要亮到深夜,仿佛要为着寒夜添一点温度。
陈谣帮他下去取晚餐的,两个便当盒轻轻放在桌上,没有为了让他的胃好消化的一杯蔬菜汤。
他默默地坐下来,感到眼前一团黑影挥散不去,他抬起头,“有事?”
陈谣抿了抿嘴,不安地瞟了他一眼,“黎总,以前那个说是你女朋友的姚小姐来了,我让他在会客室坐着,说你在开会,你要见吗?”
“shit”黎景晨‘当’地扔下汤匙,低咒着,满脸怒气地往外冲。
陈谣吓得按住心口。
黎景晨一脚踢开会客厅的,姚嘉依盈盈站起身来,剪水双瞳幽幽地凝视着他。
“景晨.....”
“你到底想干嘛?”黎景晨咆哮着怒视她,那眼神恨不得把她撕碎了一般。
姚嘉依的睫毛闪了闪,十指绞缠着,淡淡一笑,嘴唇有点颤抖,“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这一句话,让黎景晨突突上升的火焰应给吞了回去。
“哦!”他扯扯领带,坐到她对面,沉默了良久,问道,“什么时候的飞机?”
“明天中午!”姚嘉依上上下下就凝望着他,眼神好比千言万语。
“我这么努力,你终是不肯回头,我再待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不如回到家人身边,那样至少不会那么孤单,”姚嘉依苦笑着倾倾嘴角,眼里泛起泪光。
“我们之间的事,我早已说清了,你以后会遇到一个深爱你的男人,到时候你再回来想起现在,只会一笑置之。”黎景晨也不知说什么好,放柔了音量,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你是预言师吗?怎么就知道我会一笑置之,他们又不是你。”姚嘉依激动起来,声音有点发颤。
“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