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儿，几盏壁灯亮度不够，显得长长的走廊有些灰暗，让人感觉有股阴森森的寒气从脚下浸下。
宋冉的公寓与医院是两个方向，又正是下班高峰，桑榆倒了好几趟车才到了医院，大衣皱巴巴，头发些散乱，脸色不太好，看上去也像一脸病容。
陈述的精神倒是不错，小护士羞红着脸正为他换纱布，揭旧的纱布时，两只手都有点微颤，陈华飞是下午到的，和妻子站在一边看着，看到陈述那近似要露出骨头的伤口，心里一揪，疼得慌。
小护士把新的药布敷上去，再用绷带包扎好，很简单的一个护理，她却紧张的一头的汗。
“痛吗？”小护士小声的问。︱
陈述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定，“快好了，不痛。”他一抬头看到病房外面站着的桑榆，俊容绽出一丝笑。
那丝笑意让小护士惊得差点背过气去，他原来会笑呀！
“下班啦！”陈述含笑招呼。
桑榆走进去，恭敬地向陈华飞问好，又细心地问了小护士陈述的一丝情形。
“桑榆，你可比出国那时瘦多了！”陈华飞有两年没见到桑榆了，感觉这孩子像少了点活力。
陈师母悄悄的拍了下他的手，他讪然一笑，“瞧我这老古董，现在流行骨感美。”
“我这体型就是不易胖，”桑榆有些拘谨地站着，一双手从旁边伸过头，替她拉展了下皱乱的大衣，她一扭头，是陈述。
卸了药瓶，他有一只手是自由的，“吃饭了吗？”他温柔的问，细长的俊眸亮晶晶的。
陈华飞夫妇背过身去，佯装没看到儿子那露骨的表现。
桑榆浅浅一笑，“刚刚在路上吃了点面包，晚上没有吊瓶，可以睡得安稳点，冬天皮外伤很好愈合的，倒是骨头要长好一阵，你要很久不能碰琴了。”
“正好可以补习下英语，不然到了伦敦，我怎么和别人交流，总不能用琴声代替吧！”陈述接话道。
“桑榆在国外待了三年，口语很好了，你请桑榆指点下，”陈师母给桑榆倒了杯热茶，拉着她在陪护床下走下。
陈述期待地看向桑榆。
“可能时间不太凑巧，我过了新年，回老家一趟后，就直接回英国了。”桑榆说道，专注地盯着手中的茶。
“我只要两个月就能恢复，等我好吗？”听到桑榆回英国，陈述心中一喜。
桑榆一怔，抬起头，看到陈华飞夫妇都在等着她的回答，她不安地放下茶杯，搓搓手，“我请陈教授和陈师母出去吃个晚饭，陈述，你想吃什么，给你打包带过来。”
“这个问题有那么难回答吗？”陈述突然发火了，空闲下来的一只手愤怒地拍着床沿。
“陈述，不要孩子气。”陈华飞轻声斥责。
病房内的气氛有点尴尬，连空气的流动都像缓慢了。
桑榆无力的笑笑，清眸坦荡地看着陈述，“不难回答，因为我早就回答过你很多次，不想一再重复。”
“你为什么不入空门，出家不更能代表你对他的忠贞吗？”陈述承受不了桑榆的再次拒绝，他急得语无伦次地对着她低吼，“你这样子站在这里，给了别人希望，却又要让人死心，算什么？”
他恨她对他的排斥，他知道她孤单无依，想呵护她，疼惜她，可就是不知怎么做。
陈华飞夫妇为儿子的反应真的感到汗颜，有这样追女孩子的吗？就差拿枪逼着就范了。
桑榆小脸刷地白了，勉强挤出一丝笑，“我想你们都吃过晚饭了吧，那下次我再请你们了，陈述你好好休息，我有空再来看你，我先回去了。”
“你滚，滚得越远越好，如果你对我没意思，我是死是活都不要你管，你少装什么天使在我眼前间，以后无论谁给你打电话，你都说不认识我，你当我死了吧！”看到她要走，陈述更急了。
“陈述！”陈华飞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喊一声，“向桑榆道歉！”
陈述冷寒地眯起眼睛，倔强地扭过头。
“桑榆，对不起，病人气多，陈述他胡言乱语，你别往心里去，”陈师母握住桑榆的手，忙不迭地安慰桑榆。
“我知道，我没有生气。”桑榆极力让口气自然轻快一些，她拂了拂头发，微笑地冲陈述挥了下手，“陈述，我走喽！”
陈述抿着唇，一言不发。
陈华飞送桑榆下楼，他请她在楼下的花园里走一走，两个人谈了会熟悉的人和课业，陈华飞把话题又移向了陈述刚才的表现上。
“桑榆，陈述是有点被我和他妈妈宠坏了，但他还算是个礼貌的人，他今天晚上这样子对你，让我失望也让我压抑，桑榆，陈述对你的感情，你能体会吗？”
“陈教授，对不起，你要讲什么，我都知道，请不要继续说下去，我很感谢陈述对我的这番心意，但是我无能为力。”
“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