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柽看她,知她对扬州原本之家伤透心,任谁从小被卖掉,都不会对原本之家存什么好感,何况还不是卖去正常门户,而是彩楼欢门。
赵元奴只是心里恋念从小生长的扬州,这才总想回来看一看,只是赵柽觉得既然回来了,若有可能见一见家人倒也无妨,只看她自己的意思。
他道:“去了再说,就不知道扬州的琼开放没有。”
赵元奴闻言眼睛一亮,娇媚面颊浮现出一抹回忆神色,道:“似是尚须半月。”
赵柽道:“元奴见过?”
赵元奴忙点头:“就在扬州后土庙,好大一颗树,我小时候常去那边,开起来晶莹剔透,仿佛天宫里降下的雪一般。”
赵柽看她说得有趣,笑道:“我倒亦是慕名已久,待开时不妨一起去瞧瞧。”
赵元奴闻言现出欢喜神色,但随即有些期艾道:“奴家听说这有些不详,似如王爷身份,不看为好。”
赵柽知她所言为何,摇头道:“杨广亡国与何干,他一生穷兵黩武,好勇斗狠,真以为开运河是为看琼?”
赵元奴自是不懂这些,道:“绣本和讲话先生都如此说……”
赵柽道:“史书上亦是如此写,但又怎能当真,不过是用此类话来加盖他的暴戾无道,为所欲为罢了。”
赵元奴自能听懂这些,看两旁无人,不由悄悄拉住赵柽衣角,细声道:“奴家陪王爷去看琼。”
赵柽望着前方悠悠碧波,忽道:“其实本王最想看的是夫子庙、乌衣巷、朱雀桥,秦淮河畔,十里风……”
赵元奴眼波流转,将那袍角抓得更紧些,道:“王爷要去看秦淮河?”
赵柽点了点头,赵元奴又道:“王爷此番不是宣抚两淮,那秦淮河却在江南东路……”
赵柽摇头,嘴角露出一丝浅笑:“甚么两淮江南,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随后不语,转身走回战船舱中。
这艘长空浩志宁远神舟此刻载了约五六百人,除了血色先锋团在,碎玉楼挑拣出的十三个也在。
这十三人此刻以丁大蟹为首,剩下有当年随他探过鬼樊楼的丁二蟹,卢平、韩角、蒋章、徐大庆几个,还有一直暗中保护王府的白家三兄弟等等,时迁这次也是跟来。
赵柽在舱中坐了片刻,便起身去那边阁室,琢磨着给碎玉楼的人议个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