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手腕粗的蛇正在她脚下张牙舞爪,若不是她刚好踩在蛇的脖颈上,限制了蛇的头部转动,恐怕早就被嘶咬了一口。
脸色一白,心下一慌,脚下一崴,林竹唯竟吓得直直从山坡上骨碌碌滚了下去。
身上擦过荆棘灌木,滑过尖锐石头,传来的巨痛令林竹唯脑子都乱成了浆糊,直到自己似乎跌落在一个土坑里,才停止了翻滚。
林竹唯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借着尚未完全暗下来的天色才发现,自己是跌入了猎人挖的一个陷阱里。幸好这是一个废弃的土坑,否则若是碰上虎钳,自己恐怕要死于破伤风了。
左脚被尖锐的石头割了一刀,汩汩流着血。她把背篓解下来,幸好背篓坚固,里面的草药竟然都在。
林竹唯便取了一棵延龄草用嘴咬碎,涂抹在伤口上。延龄草全草皆可入药,对镇痛、止血消肿、跌打损伤具有极好的疗效。
包扎好伤口,林竹唯便观察了一下四周,想着从陷阱里爬出来,无奈土坑虽然不深,但她脚崴了一下,行动很是不便,她便干脆抱膝坐下来歇息,免得浪费体力。
谁承想,前一刻明明爽朗的天气,竟突然下起大雨来。重阳节前后的天气多变,雨水寒凉诉,林竹唯避无可避,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她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阿步是个醒目的,能带人来救她。
阿步果然没令她失望,一看到天上竟下起了瓢盆大雨,而自家少夫人尚未见踪影,心下大惊,急急忙忙就奔向傅君言的小院。
乌二在房门口拦了他:“阿步,急急忙忙的怎么了?”
“乌主管,少爷呢?我有急事要汇报给他。”阿步脸色惨白,慌里慌张道。
“少爷正在沐浴,何事事如此慌张?”
“少夫人去了后山采药,现在还没见回来,我怕出事了!”阿步带了哭腔快速说了一下事情起因。
乌二一听也急了,赶紧道:“你稍等片刻,我就去汇报给少爷。”
“少爷,少夫人出事了。”乌二隔着屏风急急道。
只听屏风后“哇啦”水响,傅君言很快就从里面走出来,衣衫不整,随便系着带子,皱眉问:“怎么回事?”
“阿步说,少夫人去后山给老夫人采药治风湿痹病。可是现在下大雨了,少夫人尚未回来……”
傅君言脸色一变,大踏步就往外走,乌二赶紧撑了把雨伞追了出来。
“你去把护卫都叫出去帮忙寻找。”傅君言顿了一下又道,“给祖母房里留两人。”
别院本来护卫就不多,哪怕人手全部派出去,也没多少人。
乌二应着是,赶紧又回头跟阿步交代了这些事,看到自家少主衣裳不整,急忙回房找了件外衫,又追上来给他披上。
少爷也真是心急了。
里衫带子都没系好。
这还是他第二次见少爷这副凌乱的模样。而且两次都是为了少夫人。
傅老夫人很快便也知道了林竹唯在山里失踪的事,急得也是团团转。
“这丫头,怎么就自个跑山上去了呢?她说有办法减轻我的病症,我还寻思着这丫头在说笑呢。”
“姑祖母,您先别着急。言哥哥已经带人去找了。嫂子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贺之蓝安慰道。
“但愿如此。这丫头,难得有此孝心,倒是令我刮目相看。”傅老夫人感叹道。
“是,姑祖母是该好好赏赏嫂子才对。”贺之蓝笑。
此后众人无话,心急地等着消息。
“少夫人!”
“少夫人!您在哪里?”
“少夫人!听到了请回句话!”
一众人打着伞举着火把在山上着急寻找。碰到三口岔路,傅君言便指挥他们分散去找。
他则选择了正前方的山路,乌二则紧紧跟在身后。没多久又碰到两条岔路。
傅君言沉声道:“你去那边。”
“可是少爷……”
“去!”
乌二见傅君言隐隐散发的怒火,便只能够听从指令,分开走。
雨水冲刷着,山路泥泞不堪,步履维艰。
因着大雨,众人呼叫的声音也被掩盖在雨声中。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傅君言也开始焦急,紧紧锁着眉心,脸色有些惨白,一颗心紧紧揪着。
突然,他眼前一亮,远远灌木丛上挂着一条浅蓝色的衣裳碎片,他捡起来摸摸,发现材质极好,心下便确定是林竹唯衣服上的没错了。
傅君言举高火把晃了晃,照着山坡往下看,坡倒是不抖。他没有犹豫便拨弄着脚边的灌木丛,往坡下走。
“喻勺若!你在不在?”傅君言蹙着眉心,扬声唤。
“傅君言!我在这里!”见到火把晃动的光线,林竹唯甚是惊喜,挣扎着从土坑里站起来,趴在坑边,挥手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