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该猜忌皇后,她可是您的生身母亲。皇后若真想治王妃,她今日是不可能从宫里回来的了的,您也说了,王妃心高气傲,来府里不过个把月的时间,把睿王府完完全全的变了个样,王爷若不信,可以去问问,府里上上下下谁喜欢她?”佩玉顿了顿,“说不定她就是故意的,想挑拨王爷和皇后之间的关系。”
听着佩玉的话,景睿皱眉不语,陷入了沉思。
青漪又盛了一碗药过来,小心翼翼的递过去。
景睿顺顺墨似的头发,轻言细语道:“蓁儿乖啊,我知你难受,但吃了药病才能好,这碗药里我给你加了蜂蜜,你不是最喜欢喝玫瑰蜂蜜水了吗?虽说还是会苦,但苦口良药,你只能乖乖喝下去病才能好,知道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景睿似乎听到她嗯了一声,顿时心头一热,毫不犹豫的喝了一口含在嘴里,即便加了蜂蜜也苦的他皱眉,而后俯身,那张樱桃小嘴自己张开,温热的药汁缓缓流入她的口中,听到吞咽声才敢松口。
佩玉惊道:“王爷,使不得,王妃感染了风寒,你这样喂药,会被传染的。”
“你说应当如何,要本王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吗?通通退下,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进来。”
景睿不顾佩玉的哀求,把所有人赶了出去,一口一口把剩余的药喂完了,又盯着姚蓁蓁看了很久,没有呕吐的迹象,方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把暖和了的小手放进被窝里,掖掖被角。
佩玉送来一杯茶水给他漱口,但那苦涩的味道怎么也散不去。
一刻钟后,青漪兴奋的说:“王妃的体温好像低了一点。”
确实低了一点,呼吸也不是那么虚弱急促了,景睿这才听佩玉的话去吃饭,但嘴里是苦涩的药味,心里又担心着,只喝了点粥又去了姚蓁蓁房间,摸了摸额头,摸着摸着觉得温度似乎还是那么高,眉又皱了起来。
他现在是一刻也不敢离开的,洗漱完毕之后就躺在姚蓁蓁的旁边,就那样看着她,眼睛都不带眨的。
佩玉没有办法,只得把自己的床铺也搬过来,睡在外面,以免主子有需要。
景睿睡不着,一直在想在温泉房里姚蓁蓁的举动,到底是真心的,还是发热把脑子给烧坏了?
景睿是当今皇帝的第六个儿子,从小聪明伶俐,温润谦恭,深得皇帝的喜欢,母凭子贵,所以王皇后去世后他的母后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新的皇后。
前途一片金光闪闪,更有甚者暗自揣测圣上会不会废太子重立。
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他偏偏的不到自己爱的女人,景睿便向皇帝求了个恩典,一道圣旨降下,姚蓁蓁无限风光的嫁进了睿王府。
犹记得新婚当夜,他抛下宾客走进新房,并不是急不可待了,只是怕冷落了她,想要安慰她,问她饿不饿之类的,却没有想到她藏着一把匕首。
景睿的心当即停跳片刻,他以为她会刺向自己,如果能让她解气,刺一刀也没有什么的,所以关上门,慢慢的走向她,她惊恐又绝望的倒退,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景睿不敢动,也不敢言,只看着她。
她的眼睛在流泪,他的心在滴血。
都是因为爱而不得。
她说:“你用这种手段逼我嫁给你,卑鄙无耻,你是皇子,我没有办法,否则我的家人都会遭殃。但就算你娶了我,我也不会爱你,只会恨你。我的心只属于柳公子,我才不稀罕做你的王妃,如果你不放过我,我会让你不得安宁,如果你要惩罚,再逼我,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如果告诉她,柳洵美有自己喜欢的人,她是会大哭一场,无奈的接受他?还是心如死灰,把匕首刺进脖子?
景睿觉得恐怕是第二种。
她不过是个庶民罢了,景睿若是想让她屈服有上百种手段,但他没有,温柔的让她把刀放下,擦去她悲伤无助的泪水,只让她早点休息,又让丫鬟婆子们都离开。
她在那边低声啜泣,他在另一边听着她的哭声,压抑着悲痛喝酒,一夜未眠。
她又不是铁石心肠,总能被感动的。
景睿想着法的哄她开心,从不限制她的自由,民间有好玩的小玩意儿,通通买回来,只为博红颜一笑,她却当着他面扔地上了。
十五那天邀她出去游湖赏月,并且告诉她柳公子也在,她开开心心的去,悲悲伤伤的回来。
只因柳公子身边围绕着花红柳绿,而她作为一个已嫁的妇人,只能远远的看着,恨着。
景睿为赔罪,跑了很远给她买最喜欢吃的糕点,她喂狗了。
她不喜欢桂花树,他便命人挖走,种上柳树。
她喜欢看烟花,便给她准备了一场盛世烟火表演,当时她的表情看起来确实是开心的,但过后还是那样。
景睿想,她又不是铁石心肠,总有一天能被感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