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睡,做奴婢的也不敢真的睡了,佩玉一直熬到景睿撑不住了,打着呵欠往火盆里加了炭,进去看了一眼两个主子才躺进被窝里,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谁在喊,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就跟喊魂似的,似乎就在这个房间内,吓了一个激灵。
喊的人是景睿。
原来是姚蓁蓁又发烫了,并且在打摆子。
“大夫说了这两天反反复复发热都是正常的,打摆子是因为烧的太厉害了,物极必反,奴婢还记得王爷小的时候也发过高热,摆子打的比王妃还要厉害呢,可把皇后娘娘吓坏了,后来才知道那是正常反应,温降下就好了,王爷不必太过担心。”佩玉一边把凉帕子敷在姚蓁蓁额头上一边安慰景睿。
过了一会儿,佩玉喜道:“瞧,王妃不抖了。”
王妃不抖了,王爷开始抖。
景睿里面穿着薄薄的中衣,外面只披了一件佩玉随手给他的斗篷,此时嘴唇无色,浑身上下都在发抖,敢情就一直搁旁边杵着,也不知道添件衣裳。
佩玉一摸,手冰的吓人,忙把火盆拖过来让他烤,景睿烤着火,眼睛却落在姚蓁蓁身上。
佩玉心叹:也不知道究竟是着了什么魔,王爷就那么喜欢她。
佩玉温声道:“王爷,这降温是需要过程的,这会儿降了,说不定还会烧上一次,您不要一直这样守在这里了,有奴婢呢,奴婢会好好照顾王妃的,行吗?若是不信奴婢,还能信谁?您要是病了,皇后娘娘怪罪下来,整个王府的人都会挨板子的。”
睿王爷心地善良,是很关心他们这些奴才的,听说会连累他们,果然乖乖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主要还是觉得自己待着似乎也没什么用。
现在是丑时一刻,其实他也撑不住了,虽然困的很,却怎么也睡不踏实,似乎还做了噩梦,惊出一身冷汗,天色微微亮,便起来了。
佩玉似乎知道他醒了,不用喊便推门进去。
“王爷的脸色好差,要不今儿就别去了吧,让裴统领给您告个假。”
现在这个情况确实不想离开的,并且他觉得头有点重,身子似乎还有点乏力,仅是这样站着说话都感觉累的慌,景睿揉了揉眉心。
昨日手上的事务还没有处理完就匆匆赶了回来,年关将至了,礼部事情多如牛毛,很多都是他亲自监管的,无法在最后关键时刻转交给别人,便说:“无碍,只是睡眠少了点,一会儿在车上补个觉就成。你仔细着王妃,每隔半个时辰便派人向我汇报情况。”
“嗯,奴婢记下了,王爷也无需太担心,昨晚您走了后,王妃没有发热也没有打摆子,睡得很安稳呢。”
景睿微微颔首。
佩玉拿了一件绣着仙鹤翱翔藏青色裘氅给景睿披上:“王爷先用些饭吧,您昨晚上没吃什么,这会儿再不吃点……”
外面传来一个急匆匆的声音打断了佩玉的话:“启禀王爷,王妃突然咳的好厉害,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您快去看看吧。”
闻言,景睿急匆匆去了,佩玉瞪了青涟一眼:“得了风寒哪有不咳嗽的,瞧你说的那么严重,存心让王爷不安心,是么?”
“佩玉姑姑这话可不对,谁都知道王妃比王爷自个的性命还重要,王爷吩咐了王妃有任何情况需得第一时间禀报,婢子自然是不敢懈怠。”
那咳嗽声透过厚重的帘子,穿过蜿蜒的回廊,其实已经弱去大半的力度,到耳边时只剩下朦胧的声响,却还是狠狠地砸在了心上,他对来接他的赵敬说:“去宫里请御医,就说本王病了。”
赵敬在刘太医进宫前将人拦住,听闻是睿王爷病了,不敢片刻耽误,跟着赵敬马不停蹄的赶往睿王府。
“老臣给王爷请安……”
景睿免了他的礼,道:“刘太医,快要过年了,本王命你一定要在年前将王妃治好。”
光听咳的那阵仗倒把刘太医给吓了一跳,又听王爷下了这样的命令,暗道不好,离过年只有一月了,放在春秋季应该不出半月就能痊愈,但这冬天就不好说了,而且他还不知道王妃现在是个什么状况,怎敢夸下海口?
若是不能在过年前把王妃治好,肯定要被皇后皇帝责罚无能,讨不讨得到红包年终奖先不说,这个年怕是也过不好。
想到这些,刘太医默默的流了一身汗。
刘太医拱拱手:“王爷言重了,臣必当竭尽所能医治王妃娘娘,一般来说只要按时服药,悉心照顾,一月痊愈是可以的。臣斗胆请问王爷,王妃这症状有多久了,因何而起,吃过什么药没有?”
青漪忙把药方呈上,景睿又道:“感染风寒的原本是本王,王妃不幸被本王传染。”
“……”
被传染的比传染源还严重,刘太医也不敢多问,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连连点头:“王妃是女儿身,身子较男子弱了点,最近天气变幻无常,雨雪交加,切记要保暖啊。”
“烦请太医仔细些,一定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