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启听到此问老脸一红,又瞅见了吉安寒凌凌移目过来的目光,顿时心头一抖,忙不迭的点头道:“想当!”
明启心中又道,只要不那么拼命就好了……
唐乐兮见明启有点犯怂的模样,乐得“噗嗤”一笑,轻轻的挥了挥小手,“好了,不闹你了,说正事。三载前,县衙有一仵作,名为黄七仁,是为苏父入殓之人,你能否查查?”
“仵作?”明启不明所以,眨了眨眼,“你是觉得当年苏父过世之事,还有蹊跷?”
“先去查!”此时,未等唐乐兮回话,吉安先开口了。
之前,探访苏恩棣宅邸时,知晓他与费鹏竟有交集,便觉此人不似明面上如此简单。既然此事与苏恩棣有关,那便一起查查。
明启见爷已下定论,只歹嘴角一抽,允了下来。
瑞阳城的城西为河运的枢纽,这阳月码头离关闸口最近,故而云集的官船、商船也最为繁多。码头长约十来丈、宽约三丈,设踏跺三处,河面上漕船络绎不绝,停泊待卸的商船绵延数里。
可如今受庆福客栈坍塌之事的影响,县衙下令将船只暂分流至城中其余城区码头停泊,人气渐失的码头便少了分往日的喧嚣了。
此临码头而建的商铺货栈、票号、酒肆、茶肆、饭馆等商铺名目繁多,现下一时多呈萧条之状。
官府临时搭建的三、四间用于治疗患者的浮棚内,倒是人头窜动、好不热闹。三人为一队的逻卒来回巡视着,鲜少有百姓靠近。
见到这样一副不复往日的萧瑟的阳月码头,明启少东家不竟感慨万千,“唉,瞧瞧这棚中的伤者,再看看这码头,昔日的繁盛仿若镜中水月,一夕之间,便烟消云散了。费鹏此举真是令人发指!”
说到气愤处,明启的扇子摇的更勤了。
经生死一劫的唐乐兮,听闻明启这样一番感慨,心中亦感同身受,遂向吉安问道:“费鹏的死因县衙可有说法?”
吉安沉眸看向她:“还在勘验,到时让明启去打探打探!”
被冷不丁点了名的明启,心中好生无奈,爷都与官府一起缉凶了,他们这身份,还能瞒唐乐兮多久?
唐乐兮眼带深意的瞅了明启一眼,点了点头:“好!”
她一转目,便瞧见了不远处唯一停泊的一平底木船,此河道上的沙船有别于海上的大型沙船,显得规模小了不少,可依旧比其他船只大了不少,几乎占了码头的一半。
唐乐兮目瞪口呆道:“这船可真不小……”
“太小可装不下十来号人,这便是费鹏逃逸时所乘之船。”吉安淡淡的解释道。
唐乐兮恍然,原来此船又驶回了。
为了就近医治,几个浮棚就搭在了庆福客栈的不远处。
庆福客栈原本为两层灰瓦白墙的小楼,现下整个塌成了一层,爆炸所引起的火势,顺着木质结构的内室一路延伸至外墙,瓦木破败,皆被火舌燎的乌黑斑斑。
门外的幌子短了半截,光秃秃的伫在门口,风吹过,卷起散落在四处的砂石,呜呜作响,荒凉之意陡生。
唐乐兮当日听到的水声、船桨声,估摸费鹏密室甬道的入口,就为此客栈。
之后查看了舆图,此客栈离崇武不足三里,爆炸便是从此处一路开始炸起,波及到了整个甬道中。
有明启开道,经过了逻卒的盘查后,几人顺利的进了浮棚。
浮棚顶棚用竹架撑起,盖上了帆布和厚厚的稻草,四周亦用帆布围了三面,用于挡风遮雨。
内里地面铺了几层草席,约莫十几位伤者,皆枕着薄褥盖着薄被在歇息,棚中还有两位郎中模样的男子在不断嘱咐着伤者。
棚外,一女子正扇着手中的蕉扇往药炉中扇风,门口这一流水的药炉上的药罐子正咕噜噜的冒着白烟……
“翠鸣?”唐乐兮定眼一瞧,这一身手麻利、梳着高顶髻着一绢布狭领长袄长裙的,不正是林湘儿的贴身婢女——翠鸣吗?
翠鸣手一顿,抬眸看来,被烟撩花的白皙脸蛋上,突的涌上了一抹惊喜,“唐家娘子?”
她赶忙起身,似是又想到了手中的活计,匆匆福了个身,不得不又蹲下身子继续摇扇,神情微愕的瞪着唐乐兮身后的几人:“吉安少侠、明启公子,几位怎都来了?”
明启上前一步,眼带好奇的瞅着翠鸣眼前的几个药炉:“翠鸣,我说林湘儿也太不知心疼人了,怎让你一人管着好几个药炉,你忙得过来吗?”
翠鸣用袖口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叹气道:“少主这几日忙着为伤者诊治开药,清理伤处。这伤程歹时时瞧着,煎药之事也需督促着。早疲累得立着就能打盹了。现下好不容易得了一会空,煎药之事我便揽下了,让她去歇息一会。”
唐乐兮瞧着翠鸣眼底的乌黑,恐不仅是林湘儿万分疲累,即便是手脚麻利的她,也快支撑不住了吧?
闻言,明启的扇子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