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边去，别挡路啦。”方生看着堵住厨房出口的季逢春，没好气道。
守厨房门等着端盘子这件事，季逢春坚持了快二十年。
小的时候，是出于对方家感谢，希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季逢春一直很感激方父。这个男人让当时尚且年幼就经历了家庭破碎，近乎被弃养的她有了一个称得上避风港的家，也让她感受到了难能可贵的，来自一位父亲的爱。
长大后，进出厨房的人从方爸爸变成了方生，她就更喜欢堵在厨房门口。
方生喜欢研究美食，季逢春喜欢看着方生。所以哪怕季逢春是个厨艺黑洞，她还是喜欢往厨房跑。
——
晚上到家之后的这点时间里，越是和方生相处，季逢春就越确定那些苦难都是自己的臆想。
哪怕当时的痛苦和无措再真实，也比不过生动活泼的方生就坐在自己对面来的实在。
吃饭少说话是方爸爸从小给季逢春和方生灌输的思想。
保持着一贯安静的做派，加上季逢春也还在打着腹稿，饭桌上就显得有些沉默。
直到吃完饭，季逢春放下碗，犹豫再三才开口，“生哥，我梦见你死了。”
正在喝果汁的方生一口水呛进气管，脸涨得通红，止不住的咳嗽。
直白，真是好一番不加掩饰的直白。
“怎么死的？死状咋样？”方生拍着胸脯，看着忙里慌张站起来给自己顺气的季逢春。
“就，出的车祸，”季逢春挠挠头，“死状……死状挺好看的，真的，不骗你。”
“你……你喜欢死了的？”方生震惊，不解，并且选择质问。
“啊？”季逢春不好形容她现在的心情，大概就是迷茫中透露出一丝不解。
有时候跟不上方生的脑回路，季逢春真觉得自己挺无辜的。
本来是打算跟方生解释反常的坦白局，现在被他一打岔，季逢春也续不上接着讲了。
“我当然不希望你死了，”季逢春在方生旁边蹲下，“但如果真的有那一天……”
“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你死了我也跟着你，到了下面继续喜欢你。”
方生的目光久久的凝视在季逢春身上，就在季逢春以为方生已经感动的说不出话的时候，他轻轻拍了拍季逢春的头，轻声跟她说，“听话，别咒我。梦都是反的，你就别担心了。”
仿佛已经在生离死别的氛围被彻底打破，季逢春摇摇头站起身，开始收拾餐桌上刚吃完饭遗留下的战场，没再多说什么。
——
站在水池前，季逢春边刷碗边后悔。
她就知道，与其跟方生搞这种嘴上的真情流露，还不如给他洗个水果，至少水果他还能尝个味，知道是酸是甜。
情话说的再好听，方生也听不出来。
还记得当初告白之前，季逢春心里没底，拉着沈盛宸给她参谋，俩人设计了好几天。
结果临到头了季逢春又害怕方生不喜欢她，跟沈盛宸说要不算了。
忙了好几天，是饭没吃好，夜也熬了，跟着商量来商量去，光策划案就做了三版。
季逢春这告白说不去就不去了，沈盛宸可受不了。自己跑前跑后的，怎么着也得有个结果吧，白忙活一场他不甘心。
为了自己的努力付出能得到回报，沈盛宸给季逢春支招，“这样，你试探试探，你搞点情话跟生哥说，你看看他什么反应，”沈盛宸搂着季逢春肩膀，俩人头都快要低到桌子底下。
“能行么？”季逢春狐疑的问。
“诶呦你就放心吧，到时候他有啥反应你都告诉我，”沈盛宸大手一挥，拍着胸脯跟季逢春保证，“我指定给你分析的条条是道，必须把这事盘顺了。”
那天晚上，季逢春回家就开始在网上筛选小众情话。一直挑到半夜也没找出来符合自己心意的，她总觉得都太假，一点都不真诚。
最后还是决定自己上，直接和方生来一次心贴心的交流。
第二天晚上，季逢春紧着时间把作业写完，成功赶在方生睡觉之前敲响了他的房门。
方生没来给她开门，只是说了声进。
刚进屋的季逢春实在紧张，感觉心脏像是被人攥在手里，跳动声音不断在耳边砰砰作响。
朝着还坐在电脑前敲敲打打的方生走去，季逢春暗暗给自己打气。
‘别紧张，别退缩，要是缩了老婆就真要跑了。’
“生哥，你有喜欢的人了么？”看着方生的侧脸，季逢春感觉自己的耳朵好烫，应该已经红透了。
她在心里偷偷祈祷，‘千万别有啊，除非是我。’
“怎么突然问这个？”方生短暂的把注意力从论文上抽离出来，“怎么？小逢有心动对象啦？”
“我就关心关心你，单纯好奇，”季逢春怕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