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其它致命伤?”赵怀月也反复检查了一遍尸体:“还真没有。那他是怎么死的?”
赵枬托着下巴想了想,说道:“本王曾经听说过一个案例,说是一个妻子用铁钉贯入丈夫的天灵盖中,伤口有头发遮掩,尸体怎么也找不出死因。不过这悟德是一名僧人,头发已经剃了,不可能是铁钉贯颅。他看起来也不像是被毒死的,莫非是直接用柴刀活生生砍下的脑袋?”
“不太可能。”白若雪答道:“柴刀并不锋利,从切口来看应该是砍了相当多下才砍下的。如果悟德那个时候还活着,怎么可能任由凶手这样行凶呢?”
“会不会当时他被凶手迷晕或者打晕了,然后才砍的?”
白若雪看了看慧命台脚下的印记,又站起来看了看摆放在堂下的蒲团,说道:“这里之前曾经发生过打斗,慧命台的位置被移动过,所以四个台脚与地上的印记并不吻合。蒲团也挪过位置,估计是凶手行凶之后再匆匆放回原位,但并未对齐。”
赵枬一看,果真如此。
“这就说明,悟德在遇袭的时候曾经反抗过。凶手要弄晕他,无非就是将他敲晕或者帕子上倒迷药将他迷晕。可是无论哪一种,在悟德有防备的时候都不容易做到。悟德的身材并不瘦弱,要压制他除非凶手是个大块头。他的头上并没有过被殴打的痕迹,口鼻上也没有弄破出血的痕迹,所以不会是用那两种方法弄晕后再砍的。还有一点,就算凶手真的将悟德弄晕了,但斩首的时候用的是柴刀,一点也不锋利。凶手砍了这么多刀才将脑袋砍下,即使是在昏迷中,悟德也一定会有所反应。”
“那本王也弄不明白了……”
白若雪掰开悟德的双手检查了一下,原本打算看看是否有指甲抓凶手留下皮屑之类,却意外发现左手的手指上沾有些许血迹。
“奇怪,这只手为什么会留下血迹?”白若雪反复检查后说道:“明明手上并没有伤口,是从哪里沾到的吗?”
赵怀月看着尸身说道:“他全身并没有其它伤口,只能是脖子上那些血弄到的。如果是他抓伤凶手留下的,不会只有血迹却没有皮屑。”
赵枬推测道:“是不是砍头的时候,凶手把血溅到了尸体的手上?”
“他的手刚才是呈紧紧抓住的样子,砍头的时候就算鲜血四溅也不可能溅到紧握的手中。这血迹很明显不是被溅到的,看起来应该是手指之前摸到了哪个地方所留。还有……”白若雪皱起眉头道:“凶手执意要砍掉悟德的脑袋,又究竟所为何事?”
她顿了顿后说道:“一般来说,砍掉死者的脑袋无非就是为了隐藏死者的身份。要么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死者是谁;要么就是进行身份替换,把死者伪装成另外一个人。还有就是不想让人发现死者是被何种凶器所杀,那种特别的凶器往往会一下子就暴露凶手的身份。”
赵怀月想了一下后道:“不过现在看来,好像都说不通吧?要是为了隐藏死者身份或进行尸体替换,那么凶手一定会将死者的脑袋藏起来,可现在我们完全认得出死者就是悟德。要说是为了隐藏特别的凶器,除了发现脑袋是被用柴刀砍下的以外,我们并没有发现悟德身上有其它的伤痕。”
“是啊,这就是困扰我的地方。”白若雪将双手环抱在胸前道:“砍脑袋的时候身上非常容易溅到血迹,况且凶手应该知道借住在此地的居士马上就要来禅堂坐禅,他为何还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必须要这么做的原因!”
“会不会是这样?”赵枬提到了一个可能:“凶手是想模仿乌衣神将陈光炬的那个故事中敌军主帅的死法。”
白若雪想起赵怀月讲起那个故事的时候,确实提到过敌军主帅被落下的凤嘴刀所斩首。
“可光是这样也说不通啊,凶手模仿这样杀人的意义何在?”
白若雪正在思考,冰儿已经回来了。
“雪姐,我们已经检查过刚才在禅堂附近所有相关人员,并没有发现谁身上沾有血迹。”
说完之后,她又凑到白若雪耳边悄声道:“趁着姜娘子离开之际,我已经偷偷检查过她换下的衣物和鞋袜。这些东西除了沾到部分淤泥以外,没有发现有血迹附着,可以排除她是为了掩盖血迹而故意跌落池塘。”
白若雪轻轻点了点头,走到禅堂东西两侧的窗户看了看,却发现并未上锁,都能轻易打开。
“方丈。”她回头问道:“禅堂的窗户和门,平时上锁吗?”
“从来不上锁。这禅堂里面除了钟板、香板、散香、慧命台这些法器以外,就只有几个蒲团而已,还有就是佛龛中的几尊佛像。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所以一直以来门窗都不会上锁,也没见丢过东西。”
“也就是说,谁都可以自由出入这间禅堂......”她又问道:“那平时这里的作息是怎么样安排的?又是由谁负责主持?”
“本寺的规矩是寅时四刻敲起床钟,寅时六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