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苏苏耳朵染上绯色,身子向后躲去。
“你胡说什么!”
傅镜宸放下手,微微歪头,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那样专注炽烈的眼神,像是一面深邃不可见底的湖泊,是拥有强大吸力的漩涡,似乎能将人的灵魂都吸入其中。
殷苏苏一时无法招架,忙避开他的视线。
她微合了下眼,侧过头沉声道:“权王殿下僭越了,您的未婚妻在殷府另一个院落,还在等您用午饭,殿下还是别拿我寻开心了。”
傅镜宸呼吸一滞,伸出手指在半空中顿了下,面上若无其事地笑道:“是啊,一个玩笑而已,殷大小姐应该也不会在意吧?”
殷苏苏一时心口闷的厉害,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这种愤怒从何而来,只觉得胸口处酸胀的很,她忍不住赌气似的侧过身。
“权王殿下来我这里也是为了打探原国师的消息吧?原国师最近没有见过那黑衣人,三日前外出过一次,但我跟上去看了,并没有……”
殷苏苏一脸公事公办的表情给傅镜宸汇报“原染”的行踪,谁料傅镜宸深邃的五官猝然染上怒意,眉心皱成一个疙瘩,嘴角平了平,语气冷硬的像化不开的千年寒冰。
“不必了,殷大小姐,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傅镜宸施展轻功,避开府中各路视线离去,徒留一丝龙涎香的气味,昭示着房中人此前的确有人来过。
殷苏苏按下心底隐隐的不虞,气鼓鼓的一头埋进被子里,顺便翻了个滚。
“真是喜怒无常的自大狂!明明是他让让我看着假国师的,现在又这副样子给谁看?而且……”
殷苏苏眼底闪过一抹黯然,这个权王对自己的未婚妻就这么不满吗?她可没错过方才一提起原染的名字,傅镜宸的脸色就难看的厉害。
原以为他这么热衷于查原染的事,心里对这未婚妻多少是有点感情的,现在看来或许是她想多了……
殷苏苏自嘲的笑笑,性子傲然的傅镜宸应该只是受不了有人欺骗他,才执拗的想要抓住幕后黑手,现在又对着她表妹的身躯示爱,这又算什么呢?
她晃晃脑袋,极力甩掉心头那股别扭的情绪。
茉儿看出殷苏苏情绪低落,眼珠子微转,从柜子里取出装钱的匣子放到榻上。
“小姐你别难过,有了这么多银子,咱们的日子可会好过不少了!”茉儿双眼亮晶晶的,圆圆的笑眼弯成了月牙形。
殷苏苏伸手接过沉甸甸的匣子,这都是六皇子效仿傅镜宸送礼,也照猫画虎日日给她送些物件,只是没有那么贵重罢了。
殷苏苏想到傅天赐那个大怨种,不仅给她当道士时送钱,还要被母妃逼着给她送物件,顿时心头气消了不少。
果然,幸福是靠对比出来的!
茉儿又适时道:“还有小姐,小厨房那里的药材都按照您说的方法炮制好了。”
“果真?!”殷苏苏喜得从床上蹦下来,立时浑身充满干劲。
有了傅天赐的慷慨“资助”,殷苏苏又买了几回药材,终于将解药的药性摸了个七七八八,等这一批药材炮制好,她就先在小兔子小家雀身上试试!
翌日,殷苏苏乘了马车亲自挑选了活蹦乱跳的几只兔子,正沿着来时路回府,忽听得车夫“吁”的一声停下来,语气急切慌乱。
“小姐,咱们换另一条路走吧!前面好像……遭劫匪了!!”
马车夫一边说一边扭着马掉头,听到远处传来凄厉的哭喊咒骂声,殷苏苏轻轻蹙眉。
“等等!”殷苏苏一撩车帘,车夫吓得脸色都白了,手忙脚乱的去抓那帘子,这可是宰相府的嫡小姐,真要被那些歹徒看见出了事,他这小小车夫焉能有命在?!
“前面那马车,是谁家的?”殷苏苏方才瞟了一眼,那马车上……好像都是女眷。
车夫手脚利索的将马掉头,车里的鞭子都挥出重影了。
他苦着脸哆哆嗦嗦回道:“那是镇国公家的小姐,唉可惜了……”
车夫正说着话,忽觉车后一阵晃动,马车好似轻了些,回头一看,骇得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小姐!!!您做什么去?!!”车夫目眦俱裂的嘶吼。
眼见殷苏苏快步朝那被劫匪包围的马车走去,车夫哭丧着脸:“完了!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他慌忙丢下空荡荡的马车,手脚并用的逃命去了!
殷苏苏没想到皇城之内还有人这么嚣张,她三步并做两步走到那马车边上,正撞上一歹徒手里奋力撕扯着一妙龄少女的衣裳。
少女容貌姣好,鼻梁一侧有一点红痣,在刺目的日光下显得娇艳欲滴。
只见她眼神坚毅,脸上是鲜红的巴掌印,嘴角也带着血丝,垂下的袖口处依稀反射出一点银光!
看着逐步凑近的歹徒,少女的脸上满是屈辱,她侧过头眼底闪过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