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绕一起的蛇猛地弹跳起身,朝她露出长而尖细的獠牙,应怜春甩出春行,在半空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一碰上那粗如树干的蛇就即刻锁紧,她腰肢微塌躲过。
这些毒物开始分泌出毒液,张嘴时吐出腥臭的东西,啃蚀着路上的植物。
应怜春指尖甩出一道真气,俯身避开一波又一波攻击,一招手使得四周藤蔓疯长,挂在树上的小蛇都被缠住,渐渐传来蛇吼的凄厉叫声。
她站在藤蔓包围处,扫了眼段长青的身影。
浓浓的大火包围住,涌上前的都烧成炭了,也不见那火里的人有扑灭的迹象。
段长青桀骜冷冽,在大火中丝毫不见慌乱。他站在远处,双指并拢微勾,火又一次上前延伸,将蛇烧得一干二净。
片刻后,应怜春走近,望着高耸的蛇尸体残骸,抱着手臂还是夸赞了他,轻扬下巴说:“不错,你还不算太蠢。”
段长青胜雪的衣摆并没有沾上污垢,但他仍旧拍了拍,面对她的目光能淡然处之,他顿了片刻说:“走吧。”
既然已经到了半路,那也很快就不必再见。欠他的债也一笔勾销,他所遭受的种种似乎也不是不可接受。
哪怕被强迫,可应怜春确确实实将半颗内丹剖给他,让他今天的攻击比起从前要强上不少。否则那烧真气用的火也不可能如此蔓延,他知道自己欠她的比她欠自己的多,可实在不愿与她一起。
本就不是一路人,怎么走都去不到一条道上。
令牌还在她身上,问回来又万万不可,段长青一边思索怎么开口叫她回去,一边偷偷看她。
往后就是燕门峡谷口
心里不舒服。 四处随处可见的高崖,各种树留根在此处,无端地让人恐惧。
应怜春一路上并不是没注意到他的眼神,而是不想管。心中早已有三分了然他想说的事情。
当下便把袖中的令牌拿出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着,盯着它上下看,嘴里还说着“啊,终于要出谷了。”
“这个令牌…”他终究是谨慎地开口。
”哦?令牌”她坦荡地侧目看他,头一歪问:“令牌怎么了?”
“回宗门会用到。”段长青手指拢进袖子中,薄唇微抿:“到时我将内丹还…“
“不用”应怜春接住抛起的令牌,又稳妥地揣进怀中,压根就不想还,所以她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来说“等回了宗门再还给你咯。”
所以现在你下不了我的贼船。
她朝段长青露出一个明媚但敷衍的笑,瘴气弥漫在她的四周,给她蒙上一层灰,但又使不明显的心跳声更强烈,入耳时分明。
段长青偏开脸,低低的嗯了声。
又走了大半时辰,应怜春看见了燕门峡出口处,仅仅只有一步之遥的距离,可那一边是沙漠,而这边是绿州。
她回头朝段长青伸出手:“风沙大,拉住我。”
见她这般坦荡,又不好矜持得像个姑娘家,只得别别扭扭,浑身不自在地牵上了。
相触的地方温热一片,她骨架小手很凉,像摸上一块上好的和田玉,他微微曲起手指。
大漠黄沙四起,强风足以将一个及冠成年男子吹跑,段长青走至她侧方,挡住了风沙的侵袭。
这里和毒谷差不多,黄沙漫天也看不清景象。
此时虽是正午,可天色微暗。
他的白色发带在半空中飘扬扫到了应怜春头顶,衣袂翻飞之间能看见包裹着他劲瘦修长小腿的长靴,
段长青目光微沉,皱起眉。“要起沙了。”
沙尘暴在这种时候很常见,应怜春被他牵着一直往北走,因和风沙方向不同,走得艰难。
所有风沙都被他挡了去,应怜春想了想,将额头抵上了他的背,埋头时嗅到一阵冷香。
少年的肩胛骨绷紧,耳根红透,他含羞带怒地回头:“你”
“刚成亲碰一个都不行?”应怜春用小指勾他掌心,狡黠地冲他一笑:“你真小气。”
他猛地又转回去,不再和她说话。
无聊至极。
走着走着,应怜春无聊地哼起了歌,她望了眼段长青的背影,猛地勾住他脖子蹦上去,双腿缠在他腰上说:“我累了,你背一会,待会儿我背你。”
他双手稳稳托着应怜春的腿,心都快麻木了,他闭了气也懒得再挣扎。
“哎你听过一首歌吗?”应怜春在那个死鬼地方呆了五年,现在终于能出来,简直快疯掉了。
没话找话,不自在地在他背上扑腾:“让我想想词儿…”
接着就慢慢哼起:“我身骑白马,走三关,我改换素衣哟,回中原…“
风沙渐平,那天边一丝橙色照得此处光芒万丈,他背着她走在戈壁间,走在她唱的“三关”上。
影子斜斜地被拉得很长,他们却缠绕在一起,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