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何体统!?简直伤风败俗!不堪入目!”
礼部尚书谭鑫权实在忍不住了,都不敢正眼看他们,躲闪着目光厉声批判,气的都快哭了。
谭鑫权自那日在朝堂之上公然指出公主强抢朝臣之后,某天夜里突然就被萧公子警告了,还要求他秋猎二十日里无论何事都不能开口与公主作对。
他作为礼部尚书,平日里最是在意这些个繁文缛节,可他也不得不按萧公子所说的照做。
然而忍过了公主越礼上座,忍过了她参与围猎,忍过了她衣衫不整,最终还是没忍过今晚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外男如此相贴!
是可忍孰不可忍!
听到谭鑫权的声音,容北书略感恍惚,缓缓转头看向他。
墨玖安也有些惊讶,随之望去。
二人就这般相拥的姿势同时睨向这位“勇士”。
谭鑫权刻意回避视线,仿佛瞧一眼就会被烧个干净化为灰烬,只好把憋得通红的脸别过去暗自发怒。
墨玖安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视线重新投向容北书。
然而容北书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读到了三个字:《不中用》。
容北书眸色微沉,松开搭在她腰上的手,墨玖安也顺势退了一步,垂眸整了整广袖。
“谭大人好勇气啊,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听到玖安公主的话,谭鑫权试探性地快速一瞥,发现二人不再相贴后,才摆正了坐姿,冷眼瞪向容北书。
谭鑫权原本是抱着严厉训斥的心思看向容北书,可二人目光交汇的刹那,谭鑫权自己却率先败下阵来,不禁被他这双眼睛愣了片刻。
好熟悉的感觉......
容北书眸中寒芒如星,眼底的杀气转瞬即逝,不过也恰巧被谭鑫权看了个彻底。
谭鑫权下意识地垂下眼帘躲避目光,不知为何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一直蔓延至后脖颈,让他不由得胆颤。
“公主还是顾及一些皇室颜面的好,将闺房之乐带到大庭广众之下,丢的可不只是公主的脸”
说话者正是谢衍的二儿子谢煜,与陆鼎岩同任礼部侍郎一职。
他一开头,在场众人也顿时回过神来,立马摆正姿态,纷纷开始对墨玖安大张挞伐,一时间现场无比嘈杂,一个接一个地指责公主如何放荡不羁,谩骂容北书如何厚颜无耻,以下犯上。
墨玖安一声嗤笑,嗓音慵懒婉绵,却也带着不容打断的冷厉:“怎么,各位很意外吗?你们方才不都夸本宫不拘小节,不在乎名声吗?本宫照做了,你们又在急什么?”
左右的嚷嚷声顿时平息,墨玖安扫了一眼众人各色各样的表情,她笑着,眼里却是刺骨的冷:“在你们眼里,本宫不就是不知廉耻,不守妇道,与外男私相授受,自甘堕落吗?你们为何会这般惊讶?”
众人显然被墨玖安的这一段话哑住了片刻,但也有人不会这般轻易被她唬住,正比如门下常侍魏怀瑾。
这么好的机会,他必须好好利用,替太子和谢侯爷打击墨玖安。
“强词夺理!一国公主不懂得管束自己,不想着以身作则,做大鄿女子楷模,反而次次违背妇德,频频挑战礼法底线!简直..简直不配做一国公主!”
这一段话说完,显然又给了众人讨伐的勇气。
“容北书,你睁大眼睛看一看,这里还有未出阁的女子,堂堂名门之后如此行事,丢尽了你容氏颜面”
容长洲斜靠椅手,姿态散漫,眼底泛着淡淡的醉红,反驳道:“你太夸张了,他们也没干什么”
方才斥责容北书的高允笑了笑,鄙夷的语气格外刺耳:“哼,也难怪,嫡长子都是这般,更何况一个庶子,你们容氏可真不配做五姓之一”
“那你高氏就配了?”
凌然肃立的容北书蓦地转头睨去,声色冰冷如雪。
高允被容北书突如其来的目光搞得一激灵,可也不甘示弱地直了直腰,昂头挺胸道:“我高氏配不配不由我说了算,但你,不配!”
容北书倏尔一笑,那双眼睛异常平静。
他淡淡地转走目光,薄唇轻启,不急不慢道:“明德五年,暮夏初八,大理寺追踪一起盗窃案,罪犯一路逃亡,于亥时三刻逃进了城东群芳院三楼西侧第二间厢房内,巡捕破门而入,罪犯挟持屋内一名男子欲以此逃脱,最终还是被捕,人质解救,罪犯归案”
容北书说罢,余光往高允的方向淡淡一瞥,“高大人,可还记得?”
高允心下一沉,惊恐地左顾右盼,发现众人正疑惑地望着自己,颤着声狡辩道:“这,这跟我有何干系!?”
容北书一声轻嗤,悠悠开口:“若是容某没记错的话,你和群芳院的歌姬翻云覆雨之时,你正妻赵氏因难产逝世不到五天,头七都还没过呢”
左右顿时又陷入了窃窃私语之中,众人带着审判的目光瞅着满脸惊慌的高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