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早朝结束的很早。
盛元帝全程黑着一张脸,那些想要上奏的官员当然能看出来气氛不对,所以都不约而同地收住了想要开口的欲望。
谢衍原本的计划是杀掉墨玖安。
他与谢皇后里应外合,只要谢皇后按照谢衍的意思办,那么昨天就能除掉墨玖安。
可惜,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谁让你假传我的命令的!?”
谢衍很少如此失控,毕竟是谢氏家主,堂堂一品侯爷,他习惯喜怒不形于色,每时每刻都端着庄严又沉稳的姿态。
然而此刻,谢衍心里的怒火克制不住地窜了上来,面色涨红,额间青筋凸起,怒声质问:“杀了她一了百了,你还搞这么多事干什么!白白给了她机会逃脱!一个死了七年的女人,竟还能让你犯蠢!”
谢皇后不甘示弱地站起来,歇斯底里地反驳:“我只是想让她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感觉!”
“生不如死?”,谢衍怒极反笑,咬牙切齿地问:“你怎么就生不如死了?皇后之位坐的不舒服吗?”
说着,谢衍步步逼近,低沉浑厚的嗓音一字一句道:“既然你这么不想要这皇后之位,我可以换个人坐,可你,为何要坏我的计划!?”
他的语气充满了威胁与压迫,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深渊中咆哮而出,带着令人恐惧的震慑力。
谢皇后方才的气势一丝不剩,一股寒意涌上背脊 ,令她顿时汗毛竖起,双脚发软。
谢皇后跌坐了下去,牙齿止不住地打颤。
“我给你的那些死士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偌大的皇宫,三十个人突然蒸发,你觉得合理吗?”
谢皇后眼睫微颤,缓缓低下了头,方才还强硬的声音此刻却显得有气无力:“我...我到的时候一个人也不在,我也不知道...”
谢衍定定地瞅了她片晌,眼底闪过阵阵嫌恶。
他剜了对方一眼,不耐烦地转走目光,拉开了距离。
“谢如意,先父在世时就曾告诫过你不要执着于儿女情长,我是看在你是我嫡亲妹妹的份上忍你至今,若你再犯蠢,就别怪我不讲骨肉亲情了”
谢衍缓缓转身,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声音裹挟着明显的鄙夷:“你要记住,你能稳坐皇后之位不是因为墨烜对你有情,而是因为你姓谢,否则就凭你这个脑子,早被他杀了替那个女人报仇。先父曾说过墨烜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我看墨粼也一样”
说着,谢衍缓缓弯下腰拉近距离,谢皇后不禁一激灵,肩膀缩了缩。
她不敢抬眸直视谢衍,耳畔响起低沉似命令的话:“昨天的事本侯可以饶你一次,墨粼愈发难控制了,我们需要一个孩子,想办法”
谢衍从皇后那里出来,刚走出后宫,他身旁的侍卫倏尔眸光一凝,厉声喊道:“谁?!”
谢衍停住了脚步,他身后的二十余名精装士兵顿时进入了戒备状态。
谢衍顺着侍卫的视线看去,在一个转角处,走出了一个欣长的身影。
一身绯红官袍衬得他面如冠玉,寒星似的眼眸清冷地望来,长身玉立,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
见到容北书的那一瞬,侍卫向前走了两步挡在谢衍面前,满脸肃杀。
容北书却唇角微扬,一声轻嗤。
“不愧是谢侯爷,进宫都需要这么多士兵相护”
谢衍不耐烦地推开了挡住他视线的侍卫,望向容北书的目光冰冷中夹杂着几分轻蔑。
“本侯树敌太多,总归要小心行事”
容北书眼角微微弯了弯,“噗嗤”一声轻笑出来。
“就凭这些人?”
容北书的目光淡淡地扫过谢衍周围的士兵,眉眼间的讽刺丝毫不掩。
这一次,容北书并没有行礼,唇角似有似无地勾起,眸中却是刺骨的寒意,一步步向他逼近。
那些士兵立即围住了容北书,容北书脚步一顿,余光淡淡一瞥,随即直视谢衍道:“昨天杀了太多人,今日我吃斋念佛,不想杀生”
容北书清醇的嗓音始终轻缓温和,透着几分轻松自在的气息,与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格格不入。
谢衍顿时明白了过来,又一次推开面前的士兵,步伐稳健地向他走去。
谢衍在三步之远停下,冷目灼灼,牙缝里蹦出了一句肯定:“是你杀的”
容北书直直盯着谢衍,幽深的眸里浮上阵阵兴奋的涟漪。
“是”
宫中的幽翼今早传递消息,太子杀了那些人后,由德栩暗中处理掉了满院的尸体。
结合谢衍此刻的反应,容北书不难猜到,谢氏并不知晓太子的所作所为。
须臾之间,容北书便决定替太子隐瞒下来,坦然地揽下了一切。
容北书脸上挂着一抹邪笑,垂眸整了整广袖,幽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