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苦着脸。
儒学在当今的时代是优胜于劣,教人道德,为统治者头上套一层精神上的枷锁。
西方的勋贵不讲道德。
打个比方。
他们还在领地施行初夜权,又或者身体不行的,或者新娘不好看的,西方贵族则会让领地的子民缴纳钱财,称之为赎回初夜权。
就只这一点,恐怕没人愿意穿越西方当百姓。
但现在的儒学,朱高炽学不下去。
儒学不断的在发展。
而明初的儒学刚复苏,经历元朝近百年的打压,读书人成为最下等人。
恢复中华。
不光是一句口号,包括儒学也要重新寻找回先代的学问,以便重新续弦上。
直到万历时期,儒学发展到提倡唯物主义。
反对宋和明初的礼学,反对当下浮夸空谈的风气,讲求经世致用的功利主义。
“多学而识,行必有果”,学以致用。
要求实地调查,提倡独创,反对盲从和剽窃。
还有提倡“屠毒天下之肝脑,离散天下之子女”、“敲剥天下之骨髓”的君主,是人民的“寇仇”与“独夫”。
宣扬“为天下之大害者,君而已矣。”
否定了君为臣纲的道学理论,主张通过学校和实行法治来监督君权。
提出应该加强学校,具有面对天子直言“政有缺失”,“公其是非”的权利。
提出以“天下之法”取代君主的“一家之法”,从而实现“有治法而后有治人”的理想。
“不以天下私一人”的“均天下”主张,以“众治”代“独治”,扩大郡县守令权利的主张。
甚至倡导均田说,提倡工商皆本,改变士农工商传统之法。
种种的学说,互相之间皆有借鉴。
文艺复兴并不是只在法国。
可惜。
文明不代表强盛。
组织力才能决定一切。
后来的清朝,重回下等人时代,施行百年的文字狱,直接打断了中华文明的发展,又跌落谷底。
种种不提。
现在明初的儒学,朱高炽觉得没啥用,
三观成型,哪里还需要儒家的熏陶,而且读圣贤书太枯燥,比打螺丝还累。
“你是大哥,要为弟弟们带好头,怎么能逃学呢。”燕王妃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等你父亲知道,看你怎么办。”
“父亲要回来了?”
朱高煦两眼冒星星,满脸的崇拜道:“父亲一定打了胜仗吧。”
朱棣打了大胜仗。
在诸将认为大雪天气,不是发动进攻的好时机,唯独朱棣力排众议,冒雪行军,包围了元朝太尉乃儿不部。
逼迫了对方投降归顺,大军得以凯旋而归。
反观朱高炽却没有意外。
朱棣打胜仗不是应该的么。
打败了才奇怪。
“炽儿,伱不能这样。”燕王妃语气加重,“怎么能因为畏惧自己父亲,就不为父亲打了胜仗而高兴呢?传出去有损你的名声。”
“他就这样,坏得很,刚才在宫门外,还用眼神凶我。”
朱高煦眼尖。
没有忘记朱高炽当时的眼神。
“我没有。”
朱高炽急了。
忘记了称呼咱。
朱元璋的子孙,当然以祖父为荣,学习朱元璋的说话方式。
不光燕王自称咱,他们小辈也是如此。
不类父。
在政治上是大祸。
“咱就是认为父亲打胜仗是理所当然的,以父亲的伟岸,理当如此,所以才没有意外。”
燕王妃轻叹。
作为勋贵嫡女,徐氏深知朱门的风险。
长子最近几个月来的行为,越发的轻佻,很容易引起灾祸。
“等你父亲回来之前,不许你出门。”
燕王妃认为长子太过轻佻。
难道因为他打赌赢了,就越发的放肆?
作为母亲,燕王妃反思自己是否太宽松了。
“啊。”
朱高炽傻眼。
也顾不上不朱高煦偷偷得意的看着自己,连忙上前为自己求情,希望母亲网开一面。
朱元璋对子孙极其的严厉。
担忧子孙们为害一方,亲自写了好几本规范子孙的章程,言行都有控制。
朱棣性格类父。
自己要是乖乖听话,按照符合世人的俗规来做事,需要忍耐三十余年。
三十余年啊。
自己那时候近五十岁,心里对发展工业的想法,起步太晚,就怕自己没多少年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