壕镜澳码头。
商铺的伙计们,督促短工,甚至亲自帮助,从商铺后的仓库中,把货物搬运到码头。
本来没有路,走的多了便成了路。
人和轮子形成的道路,又经过官府的初步修葺,成为了一条夯实的土路。
从自发开设的几家商铺,逐渐扩张成为了一条街,从一条街又变成了两条街。
街道两旁是不齐的商铺,为了节省成本以及最大化的利用,前面是商铺,后面是仓库。
“比较起上海县的码头,这里的秩序太差了。”
几名官员巡视壕镜澳。
壕镜澳的发展,引起了朝廷的重视,派来了调查人员,他们的出现,引起了岛上的敌视。
谁都知道。
官府身影的出现,预示着新的变化。
无非是要收税,最差的就是禁止壕镜澳,无论是哪一种,都让商人们不满。
特别是那些小商人。
他们倾家荡产的冒险做生意,凭什么官府说要来收税就收税,口头的道理并不无法接受。
“毕竟是自发形成的,颜藩台主政一方,虽然为广东带来了变化,可力有所穷。”
李学颜笑道。
对于朝廷来的官员,李学颜非常的热情。
他当初可是在北平和辽东,为燕王父子带去了不少的麻烦,差点命丧辽东。
谁知道世间变化这么大。
当年朝廷视为威胁的燕王父子,摇身一变成为了太子和皇太孙殿下。
这就很让李学颜苦恼。
在广东担任参政,虽然勤勉做事,可内心很忐忑,不知道自己的前程如何。
所以得知朝廷来了官员,李学颜主动带路,希望传回朝廷后,能让太子父子改变自己的印象。
“海贸最先兴起于金州和天津的航道,带来了大利,所以颜藩台抵达广东后,
“广东放开了私人海贸限制,很快引发了商人们的热情,几年下来,因为航道的需要,有了这壕镜澳的变化。”
“你们最开始就应该规划细致,壕镜澳变化到今日,国家却没有收上税,商人们更脱离了管制,无法无天。”
“是是是。”
李学颜露出苦笑,没有仔细解释。
广东的商人和内地的商人不同啊。
江淮地区靠近京城,京城的影响力大,北方更不用提,人口不足民生凋零,治理内政才是急需。
而广东靠海,西洋国家和地区众多,中华商品优越,不怕卖不出去,只要出海就能挣钱,除非遇到风浪船毁人亡,血本无归。
所以虽然禁海,可广东私下出海的商人并不少,相反,他们乐于朝廷禁海。
不但减少了他们的竞争对手,也抬高了国内商品的价格,让出海的利润比往常翻了几倍不止。
广东开海,能有今日,已经是不容易了。
最大的阻力不是官府,竟然是民间,说出来谁信啊,李学颜至今都觉得惊叹。
“道路要修建。”
“上海县的码头,由课税司搭建的仓库,提供商人们储蓄,非常的受欢迎。”
几名朝廷官员指点江山,把上海县的优势讲出来,指出壕镜澳的不足。
“官府提供的仓库,安全有保障,商人们更加信任,还能加强对货物出港的管控。”
“道路也要修,坑坑洼洼的,增加了运输的难度。”
李学颜只带着耳朵,他们说什么,就什么好。
的确。
上海县的码头充满了秩序,那是因为上海县的开港,由朝廷亲自兴建和促进。
而壕镜澳是商人们脱离广东沿海港口,在沿海外自发兴起的港口。
太阳当空。
阳光照射在繁忙的港口。
海面上波涛汹涌,海鸥在空中盘旋,发出清脆的叫声。
普通的一天,码头上永远不缺乏进港和出港的船只,主要是福船船型,以及少量的广船船型,至于北方的沙船船型不见一艘。
南海的风浪大,沙船只适合渤海、黄海海域。
船老大被商人们好吃好喝的招待了一番,船只的东家亲自赶来港口。
两千料的货船,除了货主,或者他们所派的伙计,甚至只在码头等候消息,还有亲自去藩国的乘客。
船老大一声吆喝,数十名水手各司其职。
码头鞭炮响起。
这是中国商人的传统,包括抵达西洋各国码头,进港的时候,会放鞭炮和敲锣打鼓。
未来西方殖民者抵达东南亚,遇到中国商人进港,以为中国商人们和他们是一样的海盗。
听到鞭炮和锣鼓声,以为中国商人是来劫掠的,双方发生了激烈的交战。
一艘中国商船被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