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杨一清道:“用轻舟皮筏,马匹是过不去的。”
“说得好。”张僩道,“杨大人,之前都没看出来,原来您不但对于宁夏的形势了如指掌,连对于朝中局势也如此知悉。此番您得到蔡国公的提点,获得如此军功,若此战可以全身而退,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到时您可别忘了提携咱家一手。”
而他张僩作为镇守太监,就是可以左右战局结果的那个“不和谐声音”,所以现在杨一清也迫切需要跟他张僩站在同一立场上,现在就是拉拢他张僩,以未来的前途联系在一起,不再提什么退兵和避战的事。
张僩苦笑道:“您真是高瞻远瞩,咱家不如。”
李东阳道:“此等时候,只怕陛下也听不进去,以往多有提及者,也都未被采纳。何必于眼下西北战事未休时,旧事重提呢?”
朱祐樘点头道:“说起来,杨卿家的确是有功,但更大的功劳,应该是在秉宽身上,这一切都是在他的算无遗策中完成的,刘阁老以为呢?”
众大臣入宫。
李东阳道:“张秉宽开矿所得,不是大多数都上缴了朝廷?内府因此还得到了诸多的钱粮,用以边镇事务。”
“嗯。”崔元道,“或许用不了那么久,今晚或要开战。”
杨一清对崔元的话倒是很感兴趣,他道:“崔驸马的意思,是要设置伏兵?”
这次连刘健也没想到。
他还瞄着刘健,像是在问询,你们内阁现在对于一些事,也达不成统一意见了吗?
杨一清随即板着脸道:“道理没错,但如今能用的火炮数量少,如今大明在南岸的人马想渡河,也是不易,北岸派不出足够多的兵马。崔驸马有何高见?”
朝上礼数结束之后,朱祐樘已经迫不及待要把西北捷报的好消息公之于众了,而朝臣这边,由工科给事中等人所准备的提请改矿税等事,已经是箭在弦上。
郭鍧为难道:“前面的路,都被鞑子给堵了,几千几千的方阵,光靠夜不收已经不能知悉河岸的情况,除非要等到天明之后。目前看来,好像……还没渡河。”
李东阳感慨道:“若非张秉宽去开矿,只怕那些地方也都荒驰着,以目前这状况来看,要造炮,需要生铁和煤炭,朝廷是拿不出来的。”
杨一清好似想明白事情一般道:“如今退是没必要的,但进也要审时度势,要先搞清楚鞑靼人的动向。可惜陛下对于这一战,好像并未做出任何的安排,却不知是为何。”
杨一清道:“无论是马池,还是石沟城,陛下都有详细的旨意传达,即便石沟城未提及要如何配合用兵,但也准确说出鞑靼人接下来的动向,等于说有一双眼睛,在战前就明悉鞑靼人的一举一动。”
“呵呵。”马文升笑了笑。
崔元道:“我听说,鞑靼人是从河套北边过黄河的,他们以骑兵叩关劫掠,是不可能带过河的辎重,从河套北边把船只调到上游来也不可能,那他们此番渡河,必定没有多少辎重,全靠浮筏子等物,加上河流湍急,只要稍微的混乱就能让其阵脚大乱。”
张僩瞅着杨一清,眼神好似在质问,就这样你还觉得他有道理?
杨一清继而分析道:“鞑靼人如今如惊弓之鸟,稍微的风吹草动就会令其人心涣散,想要在我们的围困之下强行渡河,只怕其军中也有反对的意见。”
“有道理。”杨一清点头认同。
马文升瞅了李东阳一眼,没接茬。
张僩质问道:“从上游过去,能赶得及去阻隔鞑子渡河?你们过去了,凭什么认为能跟鞑子渡河的骑兵交锋?”
……
萧敬这才将杨一清等人的上奏,详细于众人面前宣读,而石沟城一战的“凶险”,也让在场官员始料不及,而萧敬眼下为了体现出跟张周是一条心的,也是有皇帝的特别嘱咐,还特别提出石沟城的战略重要意义,其实是张周早就示警过的。
朝议开始,而张周是最后一个到来的,张周才刚站定,朱祐樘就迈着轻快的步伐到来。
在人走之后,杨一清所部也停下来做短暂的休整。
奉天殿内。
对张周和朱祐樘来说,开矿是为了采煤、冶铁、造火器,是属于利国利民的。
不为别的……他就是不能一切都遵纪守法,如果他跟文臣一样,是个守规矩的文臣,一切都循规蹈矩的,文臣找不到这种小的错漏来攻击他,那就会拿大事来攻击他。
“宾之,此事你不想提,那就找人来提吧。”刘健不想因为李东阳的一些小情绪,而坏了文臣内部的团结。
张僩笑了笑,他好像明白了为何杨一清要跟他说这个。
即便是连日连夜行军,将士们可以不睡觉,但也不能不吃饭。
“这……”张僩道,“咱如今跟鞑子到了你死我亡的境地,咱的人马还不足,就怕鞑子下一步的目标是吞了咱,报马池和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