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皇上问话,他慌忙上前,行礼回复:“大约还有两刻钟。”
海上仙山其实是利用近海海岛打造而成。
站在海边看着似乎并不远,但实则乘船要三刻钟。
元极帝微微点头,又将眸光瞥向站在乔文镜身边的香浓浓。
只见她娇娇小小的人儿,面皮白皙,漆黑的双眸笼着寡淡,宛若一株出水芙蓉,不食人间烟火,有种出尘脱俗的气质,特别那双眼睛看起来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了。
他不觉心神一动,好个别致的女子。
“你就是莫愁客香掌柜?”
香浓浓正望着海面出神,听到这话,忙收回眸光,行大礼应道:“民女正是香浓浓。”
元极帝见她行为落落大方,不亢不卑,又出声说道:“你厨艺不错,可想过去中都?”
香浓浓声音坚决地回道:“并未想过,故土难离。”
元极帝忽然脸色黑沉,他还从未被人如此当众驳回过。
县令李文山也急了,知道得罪皇上的后果,那是要诛九族。
他压低声音在旁提醒:“香掌柜你可说有机会,会考虑去中都开店。”
香浓浓像是没有听到,并未照此去说。
站在船尾的傅
景正察觉到这边情况有异,很是担心,悄然来到船头。
“朕若是要你去呢?”元极帝忽然眯起眼睛,盯着香浓浓,表情晦涩,沉声询问。
李文山和乔文镜听到这话,都不觉暗暗替香浓浓捏了一把汗,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
香浓浓再次行礼,面色凝重,为难地开口:“皇上开恩,恕难从命,民女乡野之人,去不得那富贵之乡。再说家有双亲要侍奉,我娘身体很不好,,不敢远行。”
她再次拒绝了皇上,惊得李文山和乔文镜目瞪口呆。
就连站在一边的傅景正都不由眉头轻拧。
“朕若是非要你去呢?”元极帝面色不善,显然是动怒了。
他是高高在上的王,何曾当面被拒绝过?
哪怕是敷衍,也不至于让他当众下不来台。
香浓浓依旧面色坦然,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皇上不高兴,小小的人儿周身是散发着倔强。
不等她开口,傅景正抢先一步,上前回道:“父皇,莫愁客所有菜谱都是公开的,即便是香掌柜不去中都开店,只要拿到及时更新的菜谱,交给御厨,您就能吃到比莫愁客还美味的佳肴,毕竟莫愁客那些乡下厨子远不及御
厨厨艺好。”
李文山也忙在旁附和道:“皇上,下官可第一时间从香掌柜那里拿到菜谱,派人快马加鞭送到中都,保证皇上及时吃到新出的佳肴。”
元极帝没有理睬他们,而是双眸紧紧地盯着香浓浓,见她没有要松口的意思,眸色沉了沉,不耐烦地挥挥手,淡淡地哼道:“罢了,随你们便吧,朕什么美味佳肴吃不到,还差这些乡野小菜?”
“父皇,不如您将事情交给我,我来让香掌柜到中都开店?”
谁料六皇子在旁行礼开口了,压根就不想让事情过去。
元极帝望着他,淡淡地问道:“你有何法子?”
六皇子很是自信地笑道:“听闻镇国公府小公子在通县待了几个月,一日三餐吃在莫愁客,更认了莫愁客香掌柜为姐姐,是莫愁客资深食客。我联手他一起跟香掌柜在中都开店,一应事宜不用香掌柜操心,岂不是便利?”
这番话,不但傅景正眸色瞬沉,香成远也是蓦然一惊。
他没想到六皇子竟然横插一杠子,将香成允给扯进来了。
此事可大可小。
香成允到通县这僻静小城认了香掌柜为姐姐,而香掌柜又对皇上一再拒绝
,自然很容易让人想到她的行为跟香成允,甚至镇国公府脱不了干系。
镇国公这是在民间拉拢自己势力,公然与皇上作对。
普天之下,若非王土,率士之滨,莫非王臣。
香掌柜一再忤逆皇上的行为,便是大逆不道。
她若单纯乡野之人,倒可以说她不懂事,可跟镇国公有了关联,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当然若是皇上不在乎,也就可一笑而过的事。
但很明显六皇子是故意跳出来生事,又岂能会善罢甘休?
香成远知道此事利害,他考虑再三,上前行礼赔罪。
“皇上赎罪,小弟顽劣,被家父送到这通县姨父家管教,让他知劳作之苦,从而奋发学习,成为栋梁之材,为皇上为朝廷贡献自己。”
六皇子扭头望向香成远:“莫非大公子也要拒绝我的提议?”
一句话说得香成远心惊肉跳,这罪可担当不起。
他当即跪下,向皇上磕头,表明心迹:“但凡皇家需要,微臣定当肝脑涂地,赴汤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