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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端着药碗,有些迟疑地想,要不做点什么挽救一下?
李婶看着她把药喝完后,顺手拿走药碗,只等稍后将药碗放到厨房后,她就可以回去了。
慕青桐之前打听过,她家离这里走路大概需要一个时辰,是村里离得最近的一家了。
李婶的离开昭示着一天的结束,慕青桐简单给自己清洗了一下后,便躺到了床上准备入睡。
她这两个多月在这里几乎每天都是这样,早上起来去吃点清粥小菜,然后就坐在院子里跟李婶聊聊天,或者是去药房看着谢悬济处理药材,中午是李婶下厨,简单做两个家常小菜,她一般会多做一些,留给谢悬济跟慕青桐两人作为晚饭。
这种平淡的日子慕青桐确实挺喜欢的,但也让她心慌,总感觉哪里不太踏实。
或者说这个地方一开始给她的感觉就不真实。
另外一边,谢悬济摘下面具,在洗脸的水中加入一些药粉,水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但一被双手带到脸上,瞬间化去一开始慕青桐见到的那张脸,露出另外一张年轻又熟悉的脸来。
确定洗干净以后,“谢悬济”或者说是连舟用放在一旁的干净帕子擦去脸上的水珠,忍不住轻微叹了口气。
还是草率了。
他想起自己救下慕青桐时的情景。
慕青桐离开没多久,天上便又下起雨来,且越下越大,他心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犹豫再三,终究还是选择前往崖底。
预感终究成真,即使雨水都要将脸糊住,但连舟依旧一眼看到了水潭之中漂浮着的那抹绿色,走过去一看,手上扎着熟悉的纱布,左肩包扎好的伤口已经裂开,将水潭都染出了一片小小的血色
他跳下去把人捞上来,这才发现她手上还紧攥着那把箫中剑,剑柄和她的虎口处都有泥土,应当是她跳下来时用剑插入崖壁做了缓冲,再加上这口水潭恰好被这几日的雨水填满,这才保下一条小命。
即使是如此,等连舟将她放到岸上时,她的气息已经十分微弱。
连舟深呼吸一口气,一边气慕青桐这疯子的做派,一边又想起山洞中,她说“总要活下去一个”的样子。
最后咬了咬牙,从衣袖中的暗兜拿出来一颗药丸给她吞下,那药入口即化,他盯着慕青桐把它吞下去以后,才打横抱起她往别处走去。
或许是因为下雨又落水的缘故,慕青桐在他怀里缩成一团,并且还在发着抖,口中含糊不清,一会儿叫着母后,一会儿又叫父皇。
似乎是感受到了连舟怀中那一点点的温暖,慕青桐本能地往他怀里钻,汲取那一点点温度。
连舟活了二十载,从未与异性这般亲密的接触过,即使知道慕青桐这会儿是没有意识的,也忍不住心神一颤。
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只觉得这样的慕青桐似乎与平时都不一样。
即使是在现在回想起来,都叫人心漏跳一拍。
思绪一转,又想到那日在马车中看到的玉佩,以及慕青桐亲口说的那句“你哥给的”,连舟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罢了罢了,她能拿到那个玉佩,就证明她跟叶其关系匪浅,还有流春阁一事他确实承了她的情,即是如此,想办法替她把那寒疾治好,就放她走吧。
他这么想着,眉头却是与心底想法相反地皱了起来,意识到这一点后,连舟揉了揉眉心,想要揉去那一点不能说的念头。
可惜似乎有些失败,连舟眼眸微垂,犹豫一二,从怀中取出枚玉哨来,正是慕青桐那日给他的那枚。
那日将慕青桐带回来后,他找了人易容成他的样子去乌州州主府报信,但这枚玉哨却被他私心留了
或许他还得想想,若是谢悬济消失,他又该如何顺理成章地跟州主府的“连舟”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