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是顾闻的叔公,可以说是看着顾闻长大的,自从先夫人去世后就帮着他操持家务。
这会府里终于有了夫人,他一把老骨头了,可算是能休息了。
燕明婳自是记得这位待她和善的老管家,听他这样说顺势想起了燕夫人和她说过的,顾闻可能在帮陛下打理资产的事情。
她有些犹豫要不要去问,但想到他们已经是夫妻了,彼此间若有太多秘密可不是好事,便决意前去一问。
顾府占地不大,府内仆从也少,燕明婳一路走来只看见两三个打扫小厮。
直到在书房附近,她察觉到暗地里有好几个人的气息,但都没有恶意,燕明婳便知道这些人恐怕就是暗卫之流,状似没发现般走到门前。
出乎意料的是,书房门口并无侍卫看守。
燕明婳敲了敲门,门内便传来一声“进来”。
她推开门后发现书房里只有顾闻一人,空气中似有似无地氤氲着一股檀香。
她注意到顾闻之前似乎在看一封书信,见她到来就招呼她坐到一旁软榻上,却没有要将信藏起来的意思。
燕明婳乖巧地在他下方入座,见到桌面上放着几篇有涂改痕迹的文章,约莫是顾宁远之前留下来的。
她好奇地拿起一篇随意看了起来,片刻后听见顾闻道:“这篇文章你怎么看?”
燕明婳一个激灵地坐直了身体,“好,很好,非常好。”
顾闻好笑道:“怎么个好?说来听听。”
燕明婳正色道:“字好,内容好,修辞好,正应了三个好字。”
好就好在她这一番话说了和没说一样。
顾闻但笑不语地看着她,见她有些绷不住了才笑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燕明婳立刻站到他身边,居高临下道:“我听管家说你有私房钱,来和你要账的。”
顾闻看了她一眼,叹气道:“我的私房钱却不属于我,所以不能交给夫人啊。”
燕明婳听他这样称呼自己一时羞红了脸,但想到这已经是事实,就装作若无其事道:“我也不是要你把钱都交出来,既然这样,那你就好好管那些账吧,我可不是个小气的人。”
他既然这样说,想来真是有在为陛下做生意。
燕明婳心中有了考量,就又说起另一件事:“我今天早上,起的晚了些,没赶上顾宁远奉茶,怎么办呀?”
顾闻安慰她道:“没事,我已经让他晚上到主院里来了,到时再给你敬茶也无妨,我们家不兴太多规矩。”
燕明婳也不懂太多规矩,听他这样说便放心地应下了。
见顾闻又看起了手中的信件,知道他没有看着她的意思,燕明婳就趴在桌上和他一起看起了信。
写这封信的人辞藻华丽,燕明婳刚看时还以为是哪个举人将自己的文章写给了顾闻看以求指点。
可当她耐心看完整封信,凭借她浅薄的文学知识竟只能总结出两个字——救我。
从落款来看这是一封当朝户部尚书给顾闻写的求助信。
内容大致是陛下让他想办法攒出足够的银子把西面小国打服,张尚书觉得陛下是在异想天开,但他却不敢这样回陛下,就连在信里也言辞委婉,但说的就是这么个意思。
总之张尚书现在表示户部是真拿不出什么银子了,想问问顾闻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燕明婳见顾闻拿着那封信久久没有动作,突然灵光一闪,将她之前在马车上和郑菱悦的赌约说出来。
顾闻意外地看向她,“你的想法倒是很不错,只是细节上还要再改改。”
燕明婳听他这么说顿时来劲了,“有哪里不妥当吗?”
“乌沙国卖来的武器整个丰朝见过的人一双手就能数得过来,工部虽没能研究出他的制作配方,但能让西面列国大开眼界的武器也不是没有。何不使一出移花接木呢?”顾闻笑道。
燕明婳恍然大悟,越发觉得此计可行。
而顾闻竟是当着她的面讲这一计写在信纸上,命人立刻送出。
燕明婳看见突然出现的那名侍卫,心里对他的功法有些好奇。
他不像是从窗户里翻进来的,更不可能是从门外走进来的,难道他刚刚一直趴在房梁上?
这样想着,她不禁抬起头在房梁上搜寻起来。
顾闻见她头越来越往后仰,连忙伸手托住她的脑袋,以防她不慎摔倒。
没能从房梁上找到别的侍卫,燕明婳心中有些失望。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重新站直了身体感慨道:“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我竟然完全看不出他是从哪冒出来的。”
“习武之人不像读书人一般讲究完满,读书人必须要多读书、读好书才能在科举上取得好名次,可习武人则不同,有时候只需将一门技艺修炼到极致便算得上是天下无敌了。”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