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金金看看余爸，又看看余妈。
“不用了，爸，现在老师哪都一样儿了。我二舅说的那会儿，学校老师也没饱和成现在这样呢。我觉得我现在的打算就挺好的，我更想靠自己试试。”
“那是你报考的时候，你二舅自己说的。”余爸还挺坚持。
“是是，是，但那会儿大环境和现在不是不一样么。要是能安排我二舅不用你说早就主动提了。既然没提，那就是安排不了了。”余金金尽量平心静气安抚余爸。她就怕她爸提这茬，果然还是提了。
“凭什么！当时是他自己说的，他让你考的师范校，现在又不管了！”余爸越说越愤愤。
余金金一手抚额，直想叹气。
“是，是我二舅问我要不要考师范校的，建议我考虑看看的。但那会儿不是各种原因都有么，我二舅也是好心，他自己就是师范校出来的，他一直觉得挺好的，他们当年那批毕业生现在很多都做的不错。但是最后做决定的不是咱们自己嘛！”
余爸还是一张脸憋着气。
“我那会儿不也是觉得上了高中，想考个差不多点大学也不一定能考上么，考个一般的费了好几年劲，还不知道毕业啥样儿呢，不如简单点直接考师范，毕业随便当个小老师起码旱涝保收有个工作了。那会儿我二舅也就是给建议，做决定的是我们自己！再说，当时是当时，谁能想到变化那么快！”
“那是他欠你妈的，他现在就应该管你！”余爸听了半天，扔出了这么一句倔话。
余金金这回是真的大喘了一口气。
余妈也立刻变了脸。
“怎么就叫我二哥欠我的了？！我二哥欠我什么了？”余妈这回是真生气了。
“你那些年出去打工赚的钱不都给他花了啊？！他上学你供没供他？！”余爸也生气，质问余妈。
余妈气的直接站起来：“我早早不上学是因为我自己不想上！我学不会，我在学校里成绩不好我觉得没面子！我自己要退学的！也不是我爹我妈说要供我二哥不供我了！我大哥也早早就不上学了，我们兄妹俩都是自己学不明白，自己不想上了！我爹我妈从来没说过供谁不供谁！”
“我二哥一直上学是他自己想学，愿意学，从小我和我大哥出去玩的时候，我二哥从来不去，他都是自己在家看书。我干活是那时候就那样，你不上学你就得干活，上地里挣工分去，要么上砖厂干活去，家家都是那样，谁也也不养闲人。满村算着也就我桂枝姐家里条件好点，家里头惯着，没下过地，也一样，她不下地，她在家也不闲着，早早就把家里饭锅接过去了，一大家子饭都她忙活。”
“那时候确实家里条件不好，学校要交钱，我们家没有，我爹那会儿赶大马车一出门就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我妈就得出去可哪借去，就那样儿我爹我妈也从来没跟我们谁说过你别上学了，家里条件不好，早点下来干活挣钱吧。”
“我二哥上师范校那时候我在砖厂干活，砖厂是一天一结，我手里有钱我还让我妈出去可哪借去呀？我二哥也从来没说要刮吧过我的钱，是我自己不想让我妈一家一家跑，我自己拿出来的！我二哥也心疼我，可他那人不会表达，也不爱说话，只要他在家，我天天上班回来换下来的鞋都是他刷的。从来都是我中午回家睡一觉歇起来，我上午的鞋都刷干净的晾上了。”
“当年金金上学，我二哥也是好心，听说金金成绩卡的尴尬，这才给个建议，再说我二哥也没说就保证金金毕业给安排工作啊，我二哥当时说的是，西山这么多学校，怎么都安排了。”
余爸听了半天，气焰下去一点，但还是固执的坚持：“那他那么说，不就是那个意思吗？！我不管，我明天就找他问去！”
这场争执余金金早有预料，从她知道毕业不分配之后，从她知道未来几年的形式和现在老师实际上的饱和程度之后，就知道早晚要有这么一场。只是先前她爸一直没提，她也侥幸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
她知道她爸都是为她好，但是，她也确实有些观点很不认同她爸。
“爸，我妈当年把自己挣的钱给我二舅花是我妈自己要给的，不是我二舅要的，我妈也说了，她把钱拿出来是不想我姥出去为难，我二舅自己也确实一直记着这个事儿，你看我小雷哥，我二舅啥时候管过？当年我二舅给我建议是他当时真心觉得师范校对我来说是个不错选择，现在我二舅不安排也是他没有能力安排了，这是谁也想不到的事，谁也没有办法。我还是刚才说曹校长那句话，他是当个重点校的教导主任，但那学校不是他的！”
“那他在市里最好的小学，他们学校安排不了，别的地方他还安排不了么，我就不信他当那么多年主任，能一点关系没有！”余爸还是执拗的不肯放弃这个事儿。
“爸！我都说了，现在是全市的中小学都老师严重饱和！没有编制！一个名额都没有！我们这批毕业的到现在听说找到单位的就没一个是对口的，全都改行了！就说我们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