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国多山林,绿植丰富。
由大自然熏陶出来的孟国人性情偏软,重文轻武,尊孔孟之道。
城市讲究中轴对称,强调礼法,等级制度严明,同时结合风水,八卦天人合一等思想。
而厉国正好相反。
仅仅一江之隔的土地贫瘠,一马平川,唯一庆幸的是环水绕城,使得厉人得以靠水吃水。
而勉城的街道,也由环绕城市各个角落的水渠,分隔成一片片不规则形状的居住区。
若是从空中俯看下来,玉带般的溟江就是阴阳两地的分界线。
如此不公的待遇,天然就使得厉国人自然而然的生出,要向外扩张的心思。
白色的骏马行走在淌着水声的街道上。
马上的一男一女本已足够惹眼,更何况他们身后还跟着乌压压的成千人。
步伐整齐,腰间跨刀。
双眼如饿狼般,专盯着飘出食物香气的食肆。
所经之处,无论男女老少皆对他们冷冷侧目,互相提醒。
“快看,昨晚就是这些孟国狗烧了我们的房子!”
“老王头快关门,不要卖吃的给他们!”
“哼!就算他们人再多我们也不会屈服的!”
扫过一双双充满仇恨的双眸,孟长芸不由拍拍郎柏年的手腕,示意他停下。
“你有把握吗?”男人在她身后问。
“放心,跟着本公主有肉吃。”
“好。”
郎柏年说罢翻身下马,又朝她伸出手,她也极自然的撑着他的手臂借力往下一跳。
朝离她最近,正准备收拾关门的包子铺走去。
围观的勉城百姓不由一惊。
“他是谁?他要过去干吗?”
“老王头快跑!”
老王头才将一蒸笼包子搬进铺子里,再出来时手上已多了一把菜刀。
他大喝一声,跨过门槛,“孟国狗我跟你们拼了!”朝孟长芸狠狠冲来。
然而她似不知道危险般躲也不躲,仍迎着菜刀继续往前走。
五步,四步,三步……
眼见菜刀就要砍中如鲜花般美好的少年,有些胆小的勉城百姓惊地当即蒙住双眼,张大了嘴。
“砰!”
再睁开眼睛时,菜刀掉落在地,老王头紧抚胸口“哎哟”一声摔倒在地。
六子还未收回姿势,韩奕,尉迟公明则分别护在孟长芸的左侧与后侧。
郎柏年突然就瞧这几人顺眼了一些。
他低头望向护在披风里的美少年。
“没伤着吧?”
“我没事。”
孟长芸有些不自在的挣开他,但男人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翘起嘴角隐隐露出一丝笑意。
她绕过前方的六子,朝仍躺地不起的王老头走去。
“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她说着又看向围观的百姓,“这就是你们想看到的吗?”
“我们以暴制暴,将勉城的厉人全部杀光赶走,再从对岸迁孟国人过来,住进你们现在的房子,耕种属于你们的土地。”
“这就是你们想看到的吗?”
她说完也不管众人如何变脸,径直走进铺子里,将刚才老王头端进去的蒸笼又一趟趟全搬了出来。
“战士们,昨晚一战辛苦了,用朝食吧。”
满脸倦色的孟国士兵们相互看看,突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欢呼声。
“长公主威武!长公主千千岁!”
他们边说边纷纷涌上前,抓起包子就吃。
孟长芸朝他们点点头,继续道。
“孟皇陛下今日颁布新令,勉城凡有荒废、无主认领的房舍,在公示十五日后,将重新分配给勉城的百姓。”
“比如昨晚一战,有不少房屋着火倒塌。去城主府申请以旧换新,就能住上新房子。当然,铺子也一样。”
她说完,转身朝包子铺隔壁的烧饼铺走去。
郎柏年与六子三人紧紧跟在她身后。
“你怎么想?”
孟长芸盯着身上沾满面粉的中年男人。
“想让我们掀翻你的铺子吃完就走,还是更希望我们规规矩矩吃完,放下银子再走。”
中年男人望向孟长芸身后同胞投来的无数视线,又看看她身边四位孔武有力的男人。
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