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烛火晃了又晃,魏国公府列祖列宗的牌位堆在一起,魏荣在祠堂跪了一下午,心中却无丝毫动容。
魏荣此刻心中是庆幸的,幸好当年母亲难产去世后,祖父一家因魏国公的苛待,将母亲的牌位接回了沈家。
若不然,今夜的这场大火,她无论如何也是舍不得放的。
外头打更的人敲响了三更天的鼓声。
巡检司的人负责巡逻城内,用以保护定京城百姓的平安,几个穿着盔甲的士兵打着哈欠,心中不以为然地认为今夜又是一个平静的夜晚时,
一个兵士揉了揉眼睛——
漆黑的夜色中,有一道火光冲天而起!
那是魏国公府的方向。
“着火了!着火了!”
……
魏国公府早已乱了起来,无数的家丁婢女忙活着过来灭火,
一盆接着一盆的水浇了下去,祠堂的火势依旧不见小,火苗张牙舞爪地蔓延了整个祠堂,点亮了定京城的夜晚。
姜氏刚歇下,连发髻都来不及挽,随意披了件衣服,便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瞧见如此大的火势,心中“咯噔”了一下,“母亲呢?”
“老夫人先前被气晕了过去,好不容易醒了过来,听见祠堂着火之后,又晕了。”
“二小姐呢?人可出来了?”
“二小姐、二小姐人还在里头。”
“什么!”姜氏脑袋一昏,“荣姐儿还在里头!?”
“这火势烧的这么大,任谁都得烧在里头了,我看荣姐儿,这回是凶多吉少了。”汪氏在一旁幸灾乐祸道。
魏灵站在汪氏身边,语气恶毒,“罚跪个祠堂都能多出这么多事端来,我看是老祖宗都看不下去了,要把二姐姐带下去。”
姜氏可没汪氏母女这般心大,她心里突突地厉害。
“夫人,巡检司的人来了。”
恰在此时,她身边的嬷嬷上前说道。
姜氏脸色显然很差了,心中暗道庄老夫人晕的真是恰到好处,将这么一堆烂摊子丢给她了。
偏偏汪氏看不出其中利弊,摆摆手,“这是我们魏国公府的私事,让巡检司的人回去吧,已经在灭火了。”
姜氏心里暗骂蠢货,都这个时候了,还按捺不住自己的小心思,惊动了巡检司的人,就不是家事这么简单,此事已经彻底闹大。
她的姝姐儿还指着魏荣救,原想着老夫人和柳衡言连番施压,魏荣松口是迟早的事。
可不知祠堂怎么突然起了大火,若是魏荣刚在外头受了姝姐儿的委屈,回来就被老太太逼着认罪的事情传出去,别说救出姝姐儿了,往后的名声更是彻底完了。
这场火起的可真不是时候。
*
祠堂本就燃了不少蜡烛,魏荣将帷幔都扯了下来,不一会祠堂内就烧了起来。
熊熊的烈火灼烧,不一会就烧到了房梁上,魏荣的脸颊被火焰炙烤得红彤彤的。
就连红商都没了身为暗卫惯常摆出的冷漠,此刻那张脸上全是震惊。
魏二小姐让她取些水来,没成想是为了一把火烧了整个祠堂做准备。
这可是魏国公府的祠堂,是魏二小姐自个祖宗待的地儿!
见过疯的,没见过这么疯的!
“二小姐,属下带您出去吧,再不出去,您就真的危险了。”
魏荣点了点头,神色冷静,“差不多了,巡检司的人应该来了。”
她将被褥重新沾了一遍水,披在身上,“红商你先出去吧,注意安全。”
红商一愣,“二小姐你不和我一起出去?”
“我自有办法。”
“王爷说,一定要保证你的安全。”
魏荣因为红商的执拗笑了笑,“我事先预留了出去的道儿,不会有事,况且,我将巡检司的人引来,就是为了在他们面前演上一番的,若是由你带我出去,这场戏就不好演了。”
魏荣好说歹说,才将红商劝走,虽是大火,但红商身影狡黠,没一会就不见了影子。
魏荣心里松了一口气,随即抽了一根燃了一半的木头,咬紧了牙关,就这样硬生生地朝自己的胳膊烫了过去。
钻心蚀骨的疼痛一瞬间蔓延了开来,魏荣额头冷汗直往下滴。
魏荣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前世死亡的那个光景,也是在这一片熊熊烈焰中,可她已然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被人耍的团团转的魏荣了。
魏荣猛地睁开眼眸,眼里泛出的满是坚定。
可下一刻,她的神情怔住,瞳孔中倒映出的除了冲天的火光之外,还有眼前这个俊逸潇洒的男人……
“霍连渺!”比魏荣的脑子更快的,是魏荣的肢体动作。
她朝霍连渺紧紧地扑了过去,若非一只胳膊刚被烫伤,此刻她整个人就和挂在霍连渺身上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