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连渺翌日便出宫了。
坐了一路的轿撵甚至是被人扛进安王府的,可见其在宫中受的折磨有多狠。
郑伯不理会外头的吵闹声,府门一关,将喧闹声通通都隔在了外头。
与此同时,瘫软在壤泽身上的霍连渺倏然起身。
他姿态闲适中添了几分阴婺,“这几日可有异象?”
“王爷在宫中被罚之事不知为何传到了百姓耳朵里,这其间甚至还添油加醋,刻意加重了王爷所受惩罚。”
霍连渺浑不在意,“这些年本王不受父皇宠爱的名头可真靠本王那个好弟弟的手笔,如今人不在定京,倒也能搅动定京的水。”
“本王这么快就从宫里出来了,怕是要让他失望了。”
壤泽道,“属下已经派人彻查,必定顺藤摸瓜,摸出景王在朝中的党/羽。”
见正事聊的差不多了,
郑伯才在一旁出声,“王爷,昨日二小姐来府上了,在府上坐到日落才走,看样子很是担心王爷。”
霍连渺表情微变,“壤泽。”
壤泽躬身,“王爷命属下严守王爷的行踪,以及不得向外人透露王爷的近况,所以属下……什么也没说。”
霍连渺瞳孔动了动,“此次便罢了,若是日后阿荣再寻上门来,你们不得隐瞒,她是本王未来的王妃,亦是你们的主子。”
吩咐完后,霍连渺又问道,“红商呢?”
“红商一直潜伏在魏国公府,定时向王府发送迷信,王爷,红商送来的信都在书房里,属下已经整理完毕。”
“让红商来见本王。”
*
“魏国公府这是造了什么孽啊!”魏国公府寿春堂内,庄老夫人撑着脑袋,满脸愁绪。
“原先想着灵姐儿虽然是个蠢笨的,不过她原就是个庶女,我也没打算让她当什么大用,她的婚事能帮上魏国公府就行了。”
“姝姐儿……”提到魏姝,庄老夫人更头疼了。
魏姝偷溜出魏国公府的事庄老夫人是知道的,回来后虽然在院子里禁足,未曾出来过一步,但庄老夫人大抵也知道了,若是魏姝成功地劝动了柳衡言,眼下姜氏定然是欢欢喜喜地来这寿春堂求她主持婚事的。
如今什么动静都没有,想必是没有说动了。
“老夫人不必着急,现下不正有一桩好事?”庄老夫人身边的许嬷嬷道。
“莫不是安王殿下罚跪的事?”
许嬷嬷应声,“正是。”
“魏国公府三个姑娘,一桩好婚事都没成,算得上什么好事?”再是怨魏荣,可几件事一叠下来,庄老夫人难免心累。
“二小姐还未出嫁便在府里头顶撞嫡母还有您这个祖母,她性格这般刁难,若真嫁进了宫里头,保不准会得罪皇后娘娘,如今这样正正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过去荣姐儿是最乖的,”庄老夫人沉思了片刻,“往常这些话都是我说灵姐儿的,没成想,到现在也就一个姝姐儿……”
庄老夫人原本是想夸魏姝省心,可如今她的婚事才是最不让人省心的。
“二小姐就是年纪太小了,以为自己能嫁进安王府做正妃,这才跋扈了起来,这门婚事没了,以后二小姐定然会收敛一番。”
庄老夫人享受着许嬷嬷在太阳穴上的按摩,忽的睁开了眼睛,“宫里的消息可准确?”
“消息就是从宫里传出来的,况且现下外头都传遍了,陛下就是不同意安王殿下和二小姐的婚事才受罚的,听说,还要赐婚呢?”
庄老夫人神情猛地一变,“哪家姑娘?”
“听说好像是西覃的公主,”见着庄老夫人脸色,许嬷嬷话风变得快,“使臣还未来定京,现在一切只是陛下随口一言,往后的事情还说不准。”
庄老夫人眸光厉了几分,“这门婚事若成,景王如今的根基怕是要动了。”她敛了敛手里的佛珠,“好在魏国公府从不参与党/争,这消息传出来,可有的人要着急了。”
“老夫人是说……”
庄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姝姐儿真是可惜了。”
她复又吩咐许嬷嬷,“让姝姐儿和荣姐儿来一趟。”
又补充道,“让灵姐儿也来,让三个姐儿一同过来。”
*
魏姝、魏荣、魏灵三个人齐刷刷地在寿春堂门口等着。
直到许嬷嬷从里头走了出来,三个姑娘这才跟在许嬷嬷后头走了进去。
魏灵这段日子实在哭的太多了,一双眼睛肿得和核桃一样,整个人抽抽搭搭的,没了往日的戾气,见着庄老夫人,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祖母,我真的不想嫁给那个贱奴……”
庄老夫人叹了口气,“灵姐儿,明光寺里的事情瞒不住了,你若不嫁,往后也只能窝在府里头当个老姑娘,不仅如此,整个府里的姐儿都会跟着你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