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今日进宫定然是没经历什么好事,魏荣心中已然存了几分警惕。
没成想魏国公倒是一副和蔼的模样,和和他此刻略有几分狼狈的模样截然不同。
魏荣心里情不自禁的打着鼓,“父亲想和我说什么?”
“你可知陛下今日将我留在宫中,是为了何事?”
魏荣顿了顿,“柳公子毕竟是柳尚书之子,在咱们魏国公府里头出了事,柳尚书大抵告到了陛下面前。”
“是也不是。”
魏国公回想到今日皇帝将他刚留在宫中时,他战战兢兢地跪在下头,大气都不敢喘,听到皇帝提到打人的事情,他更是心中不安,没成想皇帝虽然提了,却轻拿轻放,转而又提起了另一件事,
是关于魏荣的身份。
魏国公从前不曾想过,她这个胆小怯懦、在府中最不出彩的女儿,婚事却惊动了这么多人,连陛下都掂记上了。
眼见魏国公脸上突然浮现出了名为兴奋的神色,魏荣更觉惊悚,直觉接下来魏国公说的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魏国公面容慈祥,“陛下有意将你许给景王殿下。”
魏荣差点将他手中的杯子扔了,放到桌上时,俨然没控制住情绪,发出“啪嗒”一声。
“瞧为父过去做的那是什么事,竟然想叫你许给柳公子,咱们魏国公府往后泼天的富贵可全指着你了。”
魏荣咬着后槽牙,“这是陛下亲口说的?”
“说的这是什么话?若不是陛下亲口说的,为父怎敢想这种天大的好事。”
魏国公接着说道,“听陛下的意思,是让我回来知会你一声,赐婚的圣旨过两日就会下来。”
魏荣倏然起身,再顾不得其他,径直冲了出去。
魏国公在身后喊道,“你干什么去!”
魏荣自然是去找霍连渺了,无论如何,她必须要进宫一趟,阻止这门婚事。
魏国公自然是靠不住的,就只能靠霍连渺了。
日落西山,魏国公府的府门已经关闭,没有魏国公的许可,她今日是绝计出不了这扇门的。
幸好她也不一定非要靠两条腿走出去,红商已然带她翻过一回墙,虽然上回翻的是安王府的墙,但对红商这种武艺高强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至于安王府,虽然也合上了府门,可魏荣敲了两下门后,守门的家丁瞧见是魏荣,便将门打开,将她请了进去。
霍连渺早便得到了消息,魏荣还没进后院,他已经迎上来了。
他鲜少见魏荣这般慌张的模样,脚步踉跄着,要不是他反应快,将人接到了怀里,现下魏荣怕是都已经栽到了地上,“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看来霍连渺还没有收到宫里传来的消息。
“我父亲说,陛下有意将我许给景王,过两天就会下圣旨。”
霍连渺骤然怔住,“此话当真?”
魏荣话里透着哆嗦,“我需要进宫一趟,向陛下当面陈情,我父亲如今巴不得我嫁入景王府,如果他知道我起了这样的心思,定然是不会帮我的。”
霍连渺心底显然也不平静,只是强自镇定着,“阿荣,今日天色已晚,宫门已经落了钥,进不了宫了,你莫要担心,此事由我来解决。”
有了霍连渺的保证,哪怕什么都没做,魏荣都无端心安了不少。
魏荣在安王府又待了一阵,才由着红商将她带离了安王府。
先前还说宫门落了钥的霍连渺,此刻,却趁着夜色出了门,进了宫。
皇帝今日没翻牌子,还在御书房批着奏折,烛火亮堂得晃眼,皇帝忙活了一晚上,眼睛生涩,正准备休息片刻,外头的太监进来禀报,说是安王来了。
太监的话还没说完,霍连渺已然闯了进来。
整个定京人尽皆知的最不受宠的安王殿下,进入皇帝的御书房却如入无人之境一般长驱直入。
皇帝也不恼,只挥了挥手让太监退了出去。
“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夜里闯进宫像什么话。”皇帝声音淡漠,只眼底藏着几分纵容。
“陛下明日罚儿臣二十板子就是,反正每次都是这样做的,也不会让外人起疑。”
“知道要挨板子就收敛一点,真以为自己的身子是铁打的,打不坏吗?”
霍连渺没再这个话题上停留太久,“陛下是准备将阿荣许给景王?”
皇帝掀了掀眼帘,“阿荣,叫的这么亲昵,她与你说的,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的这么不安分?”
“儿臣这一生只想要阿荣一个,她是我心爱之人,还请陛下勿要诋毁她!”
皇帝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视她也心爱之人,焉知她心里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
“陛下不也觉得儿臣的眼光没有错吗,所以才这么着急给阿荣赐婚,生怕给了儿臣机会,将他娶进府里。”